慕容垂~十六国后燕开国皇帝（384--396年6月2日在位）

【基本信息】

所处时期：东晋.十六国

本名慕容霸

全名：慕容垂
别名：慕容𡙇、阿六敦（鲜卑名）
字：道明（一说道业）
谥号：成武
庙号：世祖
年号：

1.燕元（384年正月-386年二月）

2.建兴（386年二月-396年四月）
民族族群：鲜卑族
出生地：昌黎郡棘城县（今辽宁省义县）
生卒：326年~396年6月2日
逝世地：上谷郡沮阳县（今河北省怀来县）
主要成就：大败宇文鲜卑，讨伐敕勒，大获全胜，枋头之战，击败桓温（前燕时期）；击退前秦，屡败东晋、高句丽，灭亡西燕、翟魏（后燕时期） 命董统撰写《后燕书》 

前任：（位承前燕慕容皝）

继任：慕容宝

个人简介

     慕容垂（约326年—396年），鲜卑名阿六敦，原名为霸，字道业，后改名为垂，字道明。他是昌黎郡棘城县（今辽宁省义县）人，属于鲜卑族。作为后燕的开国皇帝与杰出军事家，慕容垂是前燕文明帝慕容皝之子，其母为兰淑仪。 慕容垂自幼便展现出非凡的军事才华，骁勇善战且智谋过人。在他十三岁时，便跟随父亲参与征战，并屡次建立卓越战功。

        建元二年（344年），他随军讨伐宇文逸豆归，凭借出色的指挥才能崭露头角。永和五年（349年），慕容垂向慕容儁献策攻打后赵，协助成功占领幽州，因此被封为吴王。建熙六年（365年），他配合兄长慕容恪攻破洛阳，因功勋卓著而被授予征南大将军、荆州牧等重要职务。 建熙十年（369年），东晋大司马桓温率军北伐，慕容垂在枋头一战中成功击败桓温，为前燕立下不世之功。然而，由于功高震主，慕容垂遭到太傅慕容评及太后可足浑氏的猜忌与迫害，最终被迫带领家人投奔前秦宣昭帝苻坚。在前秦期间，慕容垂得到了苻坚的信任与庇护，先后担任冠军将军、京兆尹等要职，并被赐予宾都侯的爵位。

      建元十四年（378年），他协助苻丕围攻襄阳；建元十八年（382年），慕容垂与姚苌共同劝说苻坚发动对东晋的战争。

         建元十九年（383年），在著名的淝水之战后，慕容垂护送苻坚返回洛阳，随后回到邺城，秘密谋划反叛前秦。在此过程中，他铲除了阻碍自己的长乐公苻丕，击溃了东晋名将刘牢之的军队，并取得了对高句丽的大捷。然而，这一系列复国战争也导致关东地区民生凋敝，百姓苦不堪言。

        建兴元年（386年），慕容垂正式称帝，定都中山，开启了后燕的历史篇章。他重视文化建设，邀请董统撰写国史，同时致力于统一周边势力，相继灭亡翟魏、西燕，重创东晋，平定了境内的多股起义军与叛乱势力。为了恢复胡汉分治的传统，慕容垂任命太子慕容宝为大单于，进一步巩固了后燕政权。

      建兴十年（395年），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宝在参合陂惨败于北魏拓跋珪之手，五万燕军士兵被坑杀，这场灾难成为后燕由盛转衰的重要转折点。建兴十一年（396年），慕容垂带病亲征北魏，成功击杀北魏名将拓跋虔。然而，当他目睹参合陂上燕军尸骸的惨状时，内心充满羞愤，不禁呕血，病情急剧恶化。最终，他在班师途中不幸病逝，享年七十岁。慕容垂去世后，被追谥为“成武皇帝”，庙号“世祖”。 纵观慕容垂的一生，他不仅是鲜卑慕容部最具传奇色彩的领袖之一，更是一位兼具战略眼光与实战能力的杰出军事家。

【人物生平】
勇冠三军
     咸康五年，即前燕六年（公元339年），慕容垂初名慕容霸，字道业。这一年，慕容皝率领大军进攻高句丽，兵锋直抵新城。高句丽国王王钊自知难以抵挡，于是请求结盟，慕容皝答应后便率军返回。随后，慕容皝任命年仅十三岁的慕容霸为骑都尉，并令其跟随兄长慕容恪（慕容皝的第四子）一同攻打宇文部。在战场上，慕容霸展现出了非凡的勇猛与才华，年纪轻轻却已成为军中最为出色的将领之一，堪称三军之首。 慕容霸不仅在军事上表现出色，更深受父亲慕容皝的喜爱与器重。这种宠爱甚至超越了身为世子的哥哥慕容儁，这使得慕容儁内心深处对慕容霸产生了深深的妒忌之情。尽管如此，慕容霸凭借自己的才能和努力，在家族及军队中的地位日益稳固，成为前燕历史上不可忽视的重要人物之一。

屡立战功
         咸康八年，即前燕九年（公元342年），慕容霸正值16岁的青春年华。彼时，前燕王慕容皝率领大军进攻高句丽。由于前燕与高句丽两国相邻，慕容皝一直对高句丽可能趁虚而入的情况感到忧虑，将其视为心腹大患。因此，在当年十一月，慕容皝采纳了庶兄建威将军慕容翰的策略，决定分兵两路进攻高句丽。其中，慕容皝亲自率领四万主力精锐部队从南道发起进攻，而慕容霸则与慕容翰担任前锋。此外，慕容皝还命令长史王寓等人率领一万五千兵力从北道进行配合进攻。 高句丽国王高钊得知消息后，判断前燕军主力必定会从北道而来，于是派遣其弟高武率领五万精兵驻守北道，自己则带领弱旅防守南道。然而，前燕军在南道取得了压倒性的胜利，成功击溃高句丽军队，并乘胜追击，攻入高句丽都城丸都（今吉林省集安市）。高钊被迫逃离都城。

      东晋建元二年，也就是前燕十一年（公元344年），慕容霸已成长为18岁的青年将领。这一年的二月，前燕王慕容皝亲自率领军队进攻宇文逸豆归。他任命建威将军慕容翰为前锋将军，刘佩担任副将，同时命令慕容霸与慕容军、慕容恪以及折冲将军慕舆根等人分别率兵分三路并进。宇文逸豆归派出了南罗城主涉夜干率领精兵迎战。战斗中，慕容翰与涉夜干激烈交锋，而此时慕容霸率军从侧翼突然杀出，成功斩杀了涉夜干，导致宇文军迅速崩溃。前燕军乘胜追击，最终攻克了宇文氏的都城紫蒙川（今辽宁省朝阳市）。宇文逸豆归败退至漠北后不久便死去，宇文氏自此散亡。慕容皝收编了他们的牲畜财产，将五万多户部众迁徙到昌黎，开辟了上千里的疆土。因功勋卓著，慕容霸被封为都乡侯。

        东晋永和元年（公元345年），后赵将领邓恒率领数万军队驻扎在乐安（今河北省乐亭县），意图吞并前燕。为了应对这一威胁，慕容皝任命慕容霸为平狄将军，驻守徒河（今辽宁省锦州市）。邓恒因惧怕慕容霸的强大实力，始终不敢轻易进犯。

      永和五年（公元349年），后赵皇帝石虎驾崩，后赵陷入内乱。然而，慕容儁起初认为后赵刚刚遭遇国丧，不宜贸然进攻中原。但慕容霸紧急赶到龙城（今辽宁朝阳），向慕容儁进言道：“机会难得却容易失去。如果石氏衰败后重新振兴，或者有英雄崛起占据其既有资源，我们不仅会错失这次大好良机，还可能留下后患。”在封奕等人的支持下，慕容儁最终决定任命慕容垂为前锋都督、建锋将军，挑选二十多万精兵准备讨伐后赵。

        永和六年（公元350年）二月，慕容儁命令慕容垂率领两万士兵经由东路从徒河出发讨伐后赵，另派遣慕舆干从西道出击，自己则率领中军，兵分三路进攻后赵。慕容垂到达三陉（今河北抚宁县矛石山）时，邓恒因恐惧而烧毁仓库后撤退，退守蓟城（今北京市）。慕容垂随后收缴了乐安、北平两郡的兵粮，与慕容儁会师共同攻打蓟城。同年三月，燕军攻陷蓟城，慕容垂劝阻了慕容儁将后赵士卒全部坑杀的计划。之后，慕容儁再次亲自率军进攻邓恒，行至清梁（今河北省清苑县）时，后赵将领鹿勃早率数千人夜袭燕军营地，甚至突入慕容垂的幕府。慕容垂奋勇反击，亲手击杀十余人，遏制了敌军的攻势。随后，慕舆根等人领兵击败鹿勃早，成功击退了来袭之敌。

         永和八年（公元352年）三月，后赵立义将军段勤聚集了一万多名胡人和羯人，在绎幕筑城自立为赵帝。慕容霸率军前往攻打，抵达绎幕后，段勤与其弟段思选择举城投降。鉴于慕容霸屡次展现出卓越的才能，燕卫将军慕容恪、抚军将军慕容军、左将军慕容彪等人多次向燕主慕容俊推荐，称慕容霸具有足以担当大任的非凡才华。同年，慕容俊正式任命慕容霸为使持节、安东将军、北冀州刺史，镇守常山。

     永和十年（公元354年）四月，慕容俊登基称帝，建立元玺年号，史称前燕。在此期间，慕容霸在训练军队时座骑受惊，导致坠马并折断牙齿，因而改名为慕容垂。慕容垂被封为吴王，镇守信都，并以侍中、右禁将军的身份掌管留台事务，为前燕带来了巨大的经济利益。这也使得慕容儁对慕容垂更加忌惮，遂下诏将其召回。

         升平元年，即前燕光寿元年（公元357年），前燕发兵进攻塞北（长城以北）的敕勒部落。敕勒族，又名丁零或高车，在魏晋南北朝时期，部分敕勒人进入中原与其他少数民族杂居，而留在漠北草原的敕勒人在四世纪逐渐强大起来，频繁侵扰中原地区。自从前燕入主中原后，经常遭受敕勒人的袭击。同年五月，慕容俊派遣慕容垂（当时为抚军将军）与中军将军慕容虔、护军将军平熙率领八万步骑兵进军塞北，攻打敕勒部落。此役，前燕军大获全胜，俘虏和斩杀敌人达十余万人，缴获战马十三万匹，牛羊更是不计其数。这场胜利使得前燕北部边境恢复了安宁。

为兄所忌
           升平二年（公元358年），慕容垂迎娶了段末柸（即段末波）之女段氏为妻。段氏聪慧贤能，性格刚烈，为慕容垂生下了两个儿子：慕容令和慕容宝。然而，由于段氏才高性烈，与皇后可足浑氏相处不睦，这引发了皇后的不满与嫉恨。慕容儁对慕容垂本就心存芥蒂，此时有人奉可足浑皇后之命指控段氏与吴国典书令辽东人高弼涉嫌巫蛊之术，意图借此将慕容垂牵连其中。 慕容儁下令将段氏和高弼投入监狱，并进行严酷的拷问。然而，二人始终坚守气节，“志气确然，终无挠辞”（《晋书·慕容垂载记》）。面对如此困境，慕容垂内心悲痛，暗中派人对段氏说：“人生总有一死，何必忍受这般折磨？不如认罪服输。”段氏听后长叹道：“我岂是贪生怕死之人！若自诬以恶逆之罪，上辱祖宗，下累于王，绝不能如此！”最终，段氏不幸死于狱中，而慕容垂也因此得以脱身。随后，慕容垂被调任平州刺史，镇守辽东。为了安抚慕容垂，朝廷将其继室换为段氏之妹，但皇后可足浑氏再次干预，将段氏之妹废黜，并改嫁慕容垂另一位女子。这一系列事件使慕容垂对慕容儁更加不满，两人的关系也愈发恶化。

         升平三年（公元359年）十二月，慕容儁病重，召慕容垂返回邺城（今河北省临漳县）。次年正月，即升平四年（公元360年），慕容儁驾崩，太子慕容暐继位。新帝登基后，尊可足浑氏为皇太后，并任命太原王慕容恪为太宰，总揽朝政；上庸王慕容评为太傅，阳骛为太保，慕舆根为太师，共同辅佐朝政。然而，慕舆根倚仗自己是先朝元勋，对慕容恪心怀不服，态度倨傲。更甚者，他企图谋反，曾试图拉拢慕容恪参与，却被拒绝。后来，慕容恪将此事告知慕容垂，慕容垂劝其诛杀慕舆根，但慕容恪以大局为重未予同意。得知阴谋败露后，慕舆根秘密策划杀害慕容恪与慕容评，但未能成功，反而被二人联手诛杀。 同年三月，慕容恪任命慕容垂为使持节、征南将军、都督河南诸军事、兖州牧、荆州刺史，驻守梁国的蠡台。

          兴宁三年（公元365年）二月，慕容垂随慕容恪一同进攻洛阳。经过数月征战，终于在三月攻克洛阳，俘虏并处死了扬武将军沈劲。随后，慕容恪率军略地至崤山、渑池一带，使得关中地区震动不已。秦王苻坚闻讯后，亲自屯兵陕城以防备燕军进攻。战功卓著后，慕容恪提升慕容垂为都督荆、扬、洛、徐、兖、豫、雍、益、凉、秦十州诸军事、征南大将军、荆州牧，配给一万精兵，驻守鲁阳。 慕容恪对慕容垂展现出的卓越军事才能极为欣赏，对他寄予厚望。然而，慕容恪不久后便因病重卧床不起。他深知慕容暐年幼且手中无权，而慕容评又多猜忌，于是向燕主极力推荐慕容垂主持国政。同年五月，慕容恪病逝。临终前，慕容暐亲临探望，并询问后事安排，慕容恪再次郑重推荐慕容垂，希望他能够承担起国家重任，为燕国的未来奠定坚实基础。

枋头大捷
      慕容恪去世后，太和四年（即前燕建熙十年，公元369年）四月，东晋大司马桓温亲自率领五万步骑大军，开启了对前燕的北伐行动（参见晋攻前燕之战）。在这场战役中，东晋建威将军檀玄率先攻克湖陆（今山东鱼台），并成功俘获了前燕将领慕容忠。随后，前燕下邳王慕容厉以征讨大都督的身份与晋军在黄墟（今河南开封）展开激战，但结果却是燕军惨败。紧接着，燕国高平太守徐翻举郡投降东晋。而晋军邓遐和朱序再次击败燕将傅颜。面对接连失利的局面，前燕皇帝慕容暐不得不派遣散骑常侍李凤前往前秦请求援助。 同年七月，桓温率军进驻武阳（今山东莘县）。此时，前燕孙元率领宗族起兵响应桓温，桓温一路推进至枋头（今河南省浚县）。

           东晋大军连战连胜，使得慕容暐及其太傅慕容评深感恐惧，甚至开始商议是否应撤退至故都和龙（今辽宁朝阳）以避其锋芒。关键时刻，吴王慕容垂挺身而出，请命抗敌，并表示：“若不让我出战，即便逃跑也为时未晚。”（引自《晋书·慕容暐载记》）。于是，慕容暐任命慕容垂代替慕容臧为南讨大都督，统率包括征南将军慕容德在内的五万步骑部队，迎击桓温。 与此同时，慕容暐还派出散骑侍郎乐嵩前往前秦求援，并承诺割让虎牢（今河南省汜水镇）以西的土地作为条件。前秦王苻坚召集众臣商议对策，最终采纳了王猛提出的策略：先援助弱者对抗强者，待燕国衰败后再伺机取之。

         八月，苻坚派遣将军苟池与洛州刺史邓羌率领两万步骑救援前燕。这支援军从秦洛州（今河南）出发，经洛阳抵达颍川（今河南许昌），同时派散骑侍郎姜抚前往燕国通报消息。 然而，桓温的军队在连续遭遇失败后，不仅粮草供应中断，更听闻前秦援军即将到达，遂下令焚毁战船，丢弃辎重和铠甲武器，改由陆路撤退。桓温从东燕（治所位于今河南汲县东南）启程，在撤退途中因担心前燕军队会在上游放毒，命令士兵凿井取水饮用，如此行军七百余里。前燕诸将纷纷请命追击，但慕容垂认为不宜操之过急，他分析道：“桓温初退之时必定戒备森严，精选精锐殿后。贸然出击未必能取得胜利，不如放缓脚步。他们庆幸我们尚未追上，定会昼夜兼程。等到他们士气低落、体力耗尽时再发动攻击，必能大获全胜。”（引自《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二》）因此，慕容垂亲率八千骑兵尾随桓温军行进。果然，桓温加速撤退。数日后，慕容垂判断时机成熟，便对众将说道：“现在可以出击桓温了。”（同上）随即命令各部快速前进，在襄邑（今河南睢县）追上了桓温。慕容德率先率领四千精锐骑兵埋伏于襄邑东涧之中，与慕容垂东西夹击桓温，最终大败晋军，斩杀三万余人。 与此同时，前秦将领苟池又在谯郡截击桓温，导致晋军再次遭受重大损失。东晋将领孙元占据武阳抵抗燕军，却被燕国左卫将军孟高擒获。

           十月，随着天气逐渐转冷，桓温收集残余部队，驻扎于山阳（今江苏淮安）。至此，桓温的北伐以失败告终。

出奔前秦
       慕容垂以卓越的军事才能大败桓温，威名远扬四方，然而这也为他带来了无尽的危机与挑战。 慕容垂的辉煌战绩引起了慕容评深深的嫉妒与怨恨。当慕容垂提出要嘉奖麾下的将士时，这一合理的要求却被慕容评故意压制而不予上报。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让慕容垂心中满是不满，于是他与慕容评之间产生了激烈的争执。与此同时，太后可足浑氏向来对慕容垂心怀怨恨，她不仅诋毁慕容垂的战功，还与慕容评密谋，意图加害慕容垂。面对如此险恶的局面，慕容恪之子慕容楷以及慕容垂的舅舅兰建及时将这一危险情况告知了慕容垂，并劝说道：“若要化被动为主动，就必须先发制人。只要除去慕容评和乐安王臧，其他人便不足为惧。”然而，慕容垂内心善良不忍骨肉相残，他坚定地表示：“宁愿一死也不愿因手足相残而使国家陷入混乱。” 随着时间推移，慕容楷和兰建再次警告慕容垂说：“朝廷内部已经下定决心对付你，我们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即便如此，慕容垂依然选择避祸于外，他说：“如果局势无法挽回，我宁愿远离纷争，其他的事都不值得考虑。” 在这种沉重的压力下，慕容垂没有将自己的处境告诉他的孩子们，因为他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然而，世子慕容令敏锐地察觉到了父亲的心事。他问慕容垂：“您最近总是忧心忡忡，难道不是因为主上年幼且太傅嫉贤妒能，您的功高盖世反而招致猜忌吗？”慕容垂回答道：“正是如此。我拼尽全力打败强敌，原本只想保全家族和国家，没想到成功之后却无容身之地。既然你知道我的心意，那你能为我想个办法吗？”慕容令建议道：“主上昏庸软弱，完全听命于太傅。一旦发生祸患，会迅速蔓延开来。现在要想保全家族，不失大义，不如逃往龙城，谦逊认错，等待主上的明察，就像周公当年东迁一样，或许可以感化他得以返回。这是最好的结果。如果不行，也可以在内部安抚燕、代两地，在外部联合各少数民族，占据肥如的险要地形以自保，这也是次优的选择。”慕容垂认为这个计划可行，于是同意了。

         十一月，他以打猎为借口，换上平民服装悄悄离开了邺城，准备回到旧都龙城。然而，在途经邯郸时出现了意外。由于幼子慕容麟一向不受慕容垂宠爱，他竟然向慕容评告了密，导致慕容垂身边的许多人也相继离开。得知此事后，慕容评在慕容暐面前大肆诋毁慕容垂，随即派西平公慕容强率领精锐骑兵追赶慕容垂。当追至范阳（今北京）时，慕容垂派遣慕容令断后，慕容强因此不敢继续追赶。当时天色已晚，慕容令对慕容垂说：“我们本想保全东部都城以求自保，但现在事情已经暴露，来不及做更多准备。秦主苻坚正在招揽天下英才，不如投奔他。”慕容垂点头称是：“如今只有这条路可以走了。” 随后，慕容垂解散随从隐藏行踪，沿着南山重新返回邺城，隐居在赵国显原陵附近。他还杀了一匹白马祭祀上天。慕容令再次劝说道：“太傅嫉妒贤能，自从这件事发生以来，人们对他更加愤恨。如今邺城之中，没有人知道您的藏身之处，就如同婴儿思念母亲一般，无论是汉族还是少数民族都在期待着您的归来。如果我们顺应民心，趁其不备发动袭击，取得胜利易如反掌。成功之后，革除弊端选拔贤能，大力匡正朝政，辅佐主上，既能安定国家又能保存家族，这将是莫大的功劳。现在正是最佳时机，实在不应该错过，我希望您给我几匹马，我可以为您完成这件事。”然而，慕容垂却说：“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如果成功当然是极大的福分，但如果失败后悔也来不及了！不如向西逃跑，这样可以确保万无一失。

          最终，慕容垂的儿子慕容马奴暗中策划逃归，被慕容垂发现后处决，随后慕容垂开始带领部下向西行进。他们抵达河阳时斩杀了渡口的官吏成功渡河。之后，慕容垂带着段夫人、儿子慕容令、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隆，还有慕容恪之子慕容楷、舅舅兰建、郎中令高弼一起投奔了前秦，只把夫人可足浑氏留在了邺城。乙泉戌主吴归率军追击，但被慕容令成功击退。 这段历史充分展现了慕容垂在逆境中的智慧与勇气，同时也揭示了那个时代复杂的政治斗争和人性的光辉与阴暗面。
       自从慕容恪去世之后，前秦王苻坚便萌生了讨伐燕国的想法。然而，这一计划迟迟未能实现。一方面是因为前秦内部政局动荡不安，内乱频发；另一方面则是由于对慕容垂威名的忌惮，苻坚深知慕容垂是一位不可小觑的对手。 当苻坚得知慕容垂前来投奔时，心中大喜过望，他亲自前往郊外迎接，并握着慕容垂的手说道：“上天降下贤能之士，必定是为了共同成就伟大的功业，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我希望能够与你一起平定天下，在岱宗告祭天地，然后送你还乡，让你世世代代封于幽州。如此一来，你可以既不失为子之孝道，又不失事君之忠诚，岂不是一件美事！”面对苻坚的热情与承诺，慕容垂感激地回应道：“我不过是一个漂泊在外的臣子，能够免罪已经是莫大的幸运。至于返回故乡享受荣华富贵，实在不敢有所奢望。” 苻坚不仅对慕容垂礼遇有加，还非常欣赏慕容令和慕容楷的才华，对他们也十分优待。苻坚给予他们丰厚的赏赐，每次见面时都会特别关注他们。关中地区的士人百姓早就听闻慕容垂父子的大名，因此对他们心生向往与敬仰。 然而，前秦丞相王猛却对慕容垂怀有深深的戒备之心。

         他认为慕容垂出身燕国皇室，家族世代在东方称雄，慕容垂本人宽厚仁慈，深得下属爱戴，在燕赵之地有着极高的声望和影响力。王猛观察到慕容垂才智过人，手段灵活多变，再加上他的几个儿子也都聪慧果敢，具有非凡的才能，堪称人中豪杰。王猛将慕容垂比作蛟龙猛兽，认为这种人物是难以驯服的，于是向苻坚建议道：“慕容垂乃燕国贵戚，其家族世代在东夏地区称霸，他本人以宽仁治下，深受士民爱戴。燕赵之间的百姓都对他心存拥戴之意。依我看，他的才略和权智无人能及，而且他的几个儿子也都明达刚毅，颇具才干。这样的人物就如同蛟龙猛兽一般，终究会成为祸患，不如尽早除掉。”然而，苻坚并未采纳王猛的建议，他说道：“我正欲以仁义招揽天下英豪，建立不朽的功勋。况且慕容垂初来投奔之时，我对他就已经表明了至诚之心。如今如果害他，世人将会如何看待我呢？”于是，苻坚任命慕容垂为冠军将军，封其为宾都侯，并赐予华阴五百户的食邑。 当时，前燕国内局势日益衰败，纲纪紊乱，政治腐败愈发严重。桓温攻打前燕的战役结束后，前燕方面背信弃义，没有按照约定将虎牢（今河南荥阳西北汜水镇）以西的土地割让给前秦。前秦以此为借口，于十一月派遣王猛统领梁成、邓羌等将领，率领三万步骑兵进攻前燕（参见前秦灭前燕之战），并让慕容令担任参军，充当向导。 慕容令逃回前燕后，因其行为忽叛忽归，加之慕容垂安然无恙，反而受到了前燕朝廷的猜疑。燕廷将慕容令变相发配，派往极北的沙城去戍守，并对其进行严密监视。慕容令试图在沙城联络旧部，准备发动起义，但此事却被慕容麟告密。最终，慕容令被诛杀。（参见金刀计）
         公元369年十一月，王猛成功消灭前燕政权，慕容垂随苻坚一同进入邺城。此时的慕容垂召集起自己的子女们，面对故土失陷的情景，不禁相对而泣。当慕容垂见到昔日燕国的公卿大夫以及旧时的僚属官吏时，回想起自己当年的困窘遭遇，脸上流露出不悦之色。当时，前郎中令高弼暗中对慕容垂进言道：“大王您有着超凡脱俗的姿质，却遭遇了难以预料的命运，历经坎坷与艰辛，实在不易。如今上天赐予我们复兴的机会，这正是您开始崭新征程、实现龙变的关键时刻。我希望您能够以仁慈之心来抚慰众人。而且，想要成就超越世俗的大业，就必须具备包容万物的胸怀。正所谓网开一面，才能让更大的鱼得以逃脱，从而彰显出宽宏大量的意义；接纳旧臣之后代，才能逐步积累力量，最终完成伟大的功业。为何要因为一时的愤怒就轻易放弃呢？我私下里认为这对大王来说并不明智。”（《晋书·慕容垂载记》）慕容垂听后深以为然，采纳了高弼的建议。然而，慕容垂对于慕容评的怨恨却始终难以消解。到了咸安二年（372年）二月，慕容垂向苻坚进言道：“我的叔父慕容评，就如同商纣王身边的恶来一般，是导致燕国灭亡的重要人物，不应再让他玷污圣朝。恳请陛下为了燕国百姓着想，将他处决。”但苻坚并未同意这一请求，反而任命慕容评为范阳太守，并且安排前燕的各位王爷分别担任边郡的职务。 当时，苻坚已经基本统一了中国北方大部分地区。

         宁康二年（373年），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颗彗星。太史令张孟认为这是不祥之兆，便对苻坚说道：“彗星从尾箕升起，扫过东井，这是燕国将要灭掉秦国的征兆。”（《晋书·苻坚载记》）于是劝谏苻坚诛杀慕容氏家族成员，以防患于未然。然而，苻坚并没有采纳这个建议，反而继续重用慕容氏成员，任命慕容暐为尚书，慕容垂为京兆尹，慕容冲为平阳太守。同年十二月，有人闯入明光殿大声呼喊：“甲申乙酉，鱼羊（即‘鲜卑’的‘鲜’字）食人，悲哉无复遗。”秘书监朱肜和秘书侍郎略阳赵整等人趁机再次请求苻坚诛杀所有鲜卑人，但苻坚依然没有听取他们的意见。慕容垂因此又一次侥幸逃过一劫。 慕容垂以及整个鲜卑族群就这样在如履薄冰的状态下度过了几年时光，直到宁康二年（375年）七月，王猛不幸病逝，才让他们稍稍松了一口气。王猛的去世对苻坚而言是一个巨大的打击。尽管此时前秦正处于鼎盛时期，但在这繁荣的背后，实际上隐藏着诸多社会危机。随着王猛的离世，这些潜在的问题逐渐暴露出来。到了太元元年（376年），阳平国常侍慕容绍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变化，于是对他哥哥慕容楷说道：“秦国依仗自身强大，不断追求胜利而不休止，北面驻守云中，南面防守蜀、汉地区，运输物资跨越万里，沿途饿殍遍野。军队在外疲惫不堪，百姓在内困苦不堪，国家危亡就在眼前。我们的冠军叔叔慕容垂仁德智慧超群出众，必定能够恢复燕国的基业。我们只需保全自身，等待时机成熟即可！”

        （《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到了太元二年（377年），慕容垂的儿子慕容农也秘密对慕容垂说道：“自从王猛去世之后，秦国的法律制度日益衰败，如今又因奢侈浪费而加重了问题，灾祸即将来临，图谶中的预言很快就会应验。父亲大人应当结交贤能之士，顺应天意行事，这样的机会不可错过啊！”虽然慕容垂内心早已有所打算，但为了防止计划泄露，他只是笑着回应道：“天下大事并非你所能理解的。”

           太元三年（378年），苻坚为了实现统一天下的宏伟目标，在消灭凉国、并吞代国，解除后顾之忧之后，经过一年的休整，决定发动对东晋的战争。二月，苻坚派遣征南大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长乐公苻丕，联合武卫将军苟苌、尚书慕容暐率领七万步骑兵进攻东晋的襄阳城。同时，荆州刺史杨安率军作为先锋部队；征虏将军石越则带领一万精锐骑兵从鲁阳关（今河南省平顶山市）出击；领军将军苟池、右将军毛当、强弩将军王显率领四万人从武当（今湖北省丹江口市）出发；而京兆尹慕容垂则与扬武将军姚苌共同率领五万大军从南乡（今河南浙川西南）出发进攻南阳，各路军队计划会师于襄阳（今属湖北）。由于晋军襄阳守将朱序顽强抵抗，导致秦军长时间无法攻克该城。后来，慕容垂成功攻下了南阳，并与苻丕汇合于襄阳。由于襄阳久攻不下，前秦朝廷内外议论纷纷。十二月，苻坚派遣黄门侍郎韦华手持符节前往见苻丕，并赐给他一把剑，命令如果次年春天还不能攻下襄阳，就让他自行了断。第二年正月，在苻坚的催促下，苻丕下令各路军队全力攻打襄阳。三月初六，秦军终于攻克襄阳，俘获了朱序。然而，苻坚并未处死朱序，而是任命他为度支尚书。
     太元七年，即公元382年的十月，前秦王苻坚在长安（今陕西省西安市西北）召集众臣，商讨进攻东晋的军事计划。当时的苻坚正值志得意满之际，他坚信前秦能够动员起一支规模达97万的大军，并且决定亲自率领这支庞大的军队出征，以实现统一天下的宏伟目标。 然而，这一决策却遭到了朝中众多大臣的反对。苻坚向来以善于纳谏著称，但在是否伐晋的问题上，他的态度变得异常固执，完全听不进任何不同的意见。即便太子苻宏、高僧释道安、宠妃张夫人、爱子苻诜以及许多朝廷重臣多次劝谏，希望他三思而后行，但苻坚心意已决，始终没有改变自己的立场。 此时，慕容垂对前秦已经怀有二心，但他表面上却极力支持苻坚攻打东晋。他对苻坚说道：“弱小者归并于强大者，小国被大邦吞并，这是自然的趋势，也是理所当然的道理，并非难以理解。凭借陛下您的神武之才和顺应天命的威德，您的百万雄师犹如猛虎下山，而韩信、白起这样的名将更是充满朝堂。相比之下，江南那片小小的土地却独自违背了陛下的圣命，难道还能将其留给子孙后代去处理吗？《诗经》中有言：‘谋士虽多，却难以达成一致。’陛下只需依据自己的圣明之心作出决断就足够了，又何必广泛征求众人的意见呢？当年晋武帝司马炎平定吴国，依靠的也不过是张华、杜预等两三名贤臣罢了。如果他一味听从朝臣的议论，又怎么可能完成统一天下的伟业呢？”苻坚听后十分高兴，称赞慕容垂说：“能够与我共同平定天下的人，只有你罢了。”随后，苻坚赏赐慕容垂五百匹绸缎，以示嘉奖。 这一历史事件不仅展现了苻坚在重大决策上的独断专行，也揭示了慕容垂的深藏不露和权谋之心，同时也为后来淝水之战埋下了伏笔。（出自《资治通鉴·卷第一百四》）。

慕容垂东走
       慕容垂从苻秦的掌控中成功逃脱，这一举动让他仿佛重获自由之身，恰似鱼儿回归了广阔的水域。然而，权翼却早有防备，他秘密派遣部队在慕容垂必经的一座桥下设下埋伏。慕容垂对此有所察觉，心生警觉，于是从凉马台扎制草筏，渡河而去，巧妙避开了潜在的危险。 到了十二月，慕容垂抵达安阳，随即派遣参军田山携带书信前往邺城，面见镇守当地的长乐公苻丕。苻丕得知慕容垂北上的消息后，虽然对其可能背叛秦国存有疑虑，但依然决定亲自出迎。当时，赵秋曾劝说慕容垂趁此良机除掉苻丕，但慕容垂认为自身实力尚未稳固，不宜轻举妄动，因而没有采纳这一建议。另一边，苻丕也有意除掉慕容垂，但在侍郎天水人姜让的劝阻下打消了念头。姜让对苻丕说道：“慕容垂目前并无明显的反叛迹象，若您擅自将其杀害，这不符合臣子应有的道义。不如以贵宾之礼相待，同时严加防范，暗中将情况上报朝廷，等待圣旨后再做定夺。”苻丕觉得姜让的建议十分合理，便依计行事。 随后，苻丕安排慕容垂居住在邺城西边，并与其会面。慕容垂向苻丕详细讲述了自己兵败的经过。苻丕离开后，慕容垂开始暗中联络前燕旧臣，积极筹备重建燕国的大业。此时，洛阳附近的丁零族首领翟斌起兵反叛秦国，计划在洛阳攻打豫州牧、平原公苻晖。翟斌的队伍中有不少前燕旧部，苻坚因此命令慕容垂率军前往平息叛乱。 慕容垂提出希望进入邺城拜祭宗庙，但遭到了苻丕的拒绝。无奈之下，慕容垂仅穿着便服入城，却在途中被亭吏拦阻。慕容垂勃然大怒，当场斩杀亭吏并焚毁亭舍后扬长而去。石越得知此事后，对苻丕进言道：“慕容垂在燕国时就曾破坏国家、扰乱家族，后来投靠我朝，本应感恩戴德，可如今竟敢轻视地方官员，公然杀人焚亭，其反叛之心已然昭然若揭。若不及时采取行动，必将酿成大祸。他的军队疲惫不堪，正是我们袭击的好时机。”然而，苻丕性格优柔寡断，他回应道：“当年淮南之战，我军惨败，将士四散，慕容垂却始终护卫着圣驾，这份忠诚实在令人难忘。” 石越听后再次劝谏：“慕容垂既然能背叛自己的国家，又怎能对我们尽忠？他不过是个亡命之徒，陛下却给予他如同功勋旧臣般的厚待。然而，他非但没有铭记恩德、誓死效忠，反而首谋作乱。如今若不果断出击，日后必将成为心腹大患。”可惜，苻丕依旧不愿对慕容垂痛下杀手，最终未采纳石越的建议。石越愤然离席，对旁人叹息道：“苻家父子只知拘泥于小仁小义，全然不顾天下大计，照此下去，我们迟早会成为鲜卑人的俘虏！” 这段历史不仅展现了慕容垂的智慧与果敢，也凸显了苻丕因犹豫不决而错失良机的遗憾。正所谓“一念之间，成败异路”，正是这些关键抉择塑造了历史的走向。
         慕容垂在离开邺城之前，特意安排了慕容农、慕容楷和慕容绍留守。当他行至安阳汤池时，闵亮与李毘从邺城赶来，将苻丕和苻飞龙的言语转告给了慕容垂。慕容垂借此机会激怒众将士，说道：“我对苻氏家族已经尽忠，但他们却一心想要谋害我和我的家人，我即便想停止争斗，又怎么可能呢？”（《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于是，他以兵力不足为由，在河内招募士兵，仅仅数日便聚集了八千人马。 平原公苻晖派遣使者责备慕容垂，要求他迅速进军。慕容垂对苻飞龙说：“如今敌军就在不远处，我们应该白天休息，夜晚行军，趁其不备发起突袭。（《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苻飞龙认为此计可行，便同意了他的建议。一天夜里，慕容垂命令慕容宝率兵先行，慕容隆则率领部队跟随自己，并将氐族士兵分散编入队伍中。双方约定以鼓声为信号，共同行动。半夜时分，鼓声响起，慕容垂的部队前后夹击，成功全歼了苻飞龙及其麾下的氐族军队。随后，慕容垂写信给苻坚，解释了杀死苻飞龙的原因。 起初，慕容垂的儿子慕容麟曾揭发父亲投靠秦国的行为，慕容垂因此愤怒地杀死了慕容麟的母亲，但最终还是没有忍心处死慕容麟。在此次击杀苻飞龙的行动中，慕容麟多次献计献策，为慕容垂提供了重要帮助。慕容垂对此非常满意，从此开始将慕容麟视为与其他儿子同等重要的存在。与此同时，慕容凤以及前燕旧臣之子如燕郡王腾、辽西段延等人得知翟斌起兵的消息后，各自率领部下前去归附。平原公苻晖派遣武平武侯毛当前往讨伐翟斌。慕容凤表示：“我现在要为先王洗雪耻辱，请让我斩杀这个氐族奴仆。（《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于是，他出兵迎战毛当，大败秦军，并成功斩杀了毛当。 癸未年，慕容垂渡过黄河并焚毁桥梁，此时他已经拥有了三万兵马。他发布命令说：“我原本是借助秦国的名义，暗中计划复兴国家。对于违反军法者，将依法严惩；而对于听从命令者，奖赏绝不会拖延到第二天。等到天下安定之后，封爵将会按照功绩进行分配，绝不会辜负大家。

（《晋书·慕容垂载记》）随后，慕容垂留下辽东鲜卑可足浑潭在河内的沙城集结兵力，同时派田山前往邺城，将起兵的事情告知慕容农等人，希望他们能够起兵响应。当时天色已晚，慕容农与慕容楷决定留在邺城过夜，而慕容绍则先行出城到达蒲池，盗取了苻丕的数百匹骏马，等待慕容农与慕容楷的会合。月末，二人率领数十名骑兵换上平民服装，悄悄离开邺城与慕容绍汇合，随后一同逃往列人（今河北省邯郸市）。
       太元九年（公元384年）正月，慕容凤、王腾与段延等人共同劝说翟斌尊奉慕容垂为盟主。翟斌采纳了这一建议，并决定跟随慕容垂。当时，慕容垂正计划袭击洛阳，但他对翟斌前来投降的真实性存有疑虑，因此拒绝了翟斌的提议。慕容垂说道：“我父子寄身于秦朝，在危难之际得以保全性命，深感君上给予的恩德无以复加，蒙受再生之惠泽。我们之间的关系虽是君臣，但情义深厚如同父子。岂能因为一些小矛盾，就怀有二心？我原本是为了救援豫州而来，并非为了响应你们，为何将这样的议题牵扯到我身上？”（《晋书·慕容垂载记》） 当慕容垂抵达洛阳时，平原公苻晖得知他杀害了苻飞龙，于是紧闭城门进行防御。翟斌见慕容垂对自己没有归顺表示怀疑，便派遣长史郭通前往说服慕容垂。然而，慕容垂依然抱有疑虑。郭通随后进言道：“将军之所以拒绝我们的原因，恐怕是因为认为翟斌兄弟出身山野，缺乏非凡的才智和远大的谋略，必定无法成就大事吧？但您是否考虑到，如今正是借助他们之力，方能成就您的伟大事业呢？”（《资治通鉴·卷第一百五》）听到这番话后，慕容垂终于消除了疑虑，接纳了翟斌的归附。 归附之后，翟斌劝说慕容垂称王，但慕容垂并未同意。他回应道：“新兴侯才是国家的正统，也是我的君主。如果依靠诸位的力量能够平定关东地区，我应当以大义劝说秦国，迎请君主回归正位。自我尊崇并非我的本意。”（《晋书·慕容垂载记》） 此外，慕容垂还分析道：“洛阳四面皆有敌人威胁，北面又被大河所阻隔。若要掌控燕、赵两地，此地并无地理优势可言。相比之下，不如向北夺取邺都，占据该地以控制天下局势。”（《晋书·慕容垂载记》）众人听后纷纷表示赞同，于是慕容垂决定撤军向东行进。
         古时，扶余王余蔚被任命为荥阳太守，他率领部众向慕容垂投降。慕容垂的军队抵达荥阳后，正式称燕王，并开始封官拜爵以稳定局势。他封自己的弟弟慕容德为车骑大将军，同时赐予范阳王的爵位；其侄子慕容楷则被封为征西大将军，并授予太原王的称号；翟斌被封为建义大将军，加封河南王；余蔚不仅被封为征东将军，还兼任府左司马，并恢复了扶余王的封号；卫驹被任命为鹰扬将军，而慕容凤则成为建策将军。随后，慕容垂亲自率领二十多万大军，从石门（今河南荥阳石门）渡过黄河，一路长驱直入，目标直指前秦的邺城。 与此同时，慕容农到达河北列人地区后，迅速召集鲜卑、乌桓等部落的部众，举兵反叛前秦。慕容农治军严谨，纪律严明，在行军过程中不断招兵买马，攻城略地，很快便集结起数万兵力。得知这一消息后，苻丕派遣石越率领一万多名步骑兵前往讨伐慕容农。然而，石越的军队刚到达列人西面时，便遭到燕国将领赵秋和参军綦母滕的猛烈攻击，最终惨败，只能退守营地自保。 面对秦军的防守态势，诸将纷纷劝说慕容农抓住战机，迅速发起进攻。但慕容农冷静分析后认为，秦军装备精良，如果在白天与其交战，燕军士兵可能会因敌军的强大气势而心生畏惧，难以发挥出真正的实力。因此，他决定等到夜幕降临后再发动突袭，并命令全军严阵以待。当夜色降临，慕容农率领军队在城西布阵，首先派出四百名精锐壮士突破敌军防线，随后主力部队紧随其后发起全面冲击。秦军毫无防备，瞬间溃败，主将石越也在混战中被斩杀。慕容农将石越的首级送往慕容垂处，以此报捷。 石越与毛当都是前秦的骁勇将领，苻坚曾特意派遣他们协助两位皇子镇守战略要地。然而，这两位重要将领相继战死，使得前秦上下人心浮动，士气低落，整个国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

康台略马
      后燕燕元元年，也就是东晋孝武帝太元九年（公元384年）的正月，前秦的大将慕容垂正式宣布脱离前秦，并起兵复国，建立了后燕政权。在这一历史转折点中，慕容垂派遣自己的第三个儿子慕容农前往康台泽（现今河北省邱县邱城东南约五里的地方），成功夺取了前秦放牧在此地的数千匹战马。 这一行动不仅极大地增强了后燕军队的军事实力，还迅速吸引了大量士兵和骑兵的加入，使得慕容垂的势力如同滚雪球般不断壮大。此次事件成为了后燕立国的重要基石，为后续国家的建立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叛秦复燕
     不久之后，慕容垂抵达邺城附近，他在此地改前秦建元二十年为燕元年，正式开启了自己的统治纪元。他任命前岷山公库官伟担任左长史，前尚书段崇担任右长史，并且让荥阳的郑豁等人出任从事中郎。同时，他还立下了自己的儿子慕容宝为太子。与此同时，慕容农也率领着他的军队前来与慕容垂会合。 慕容垂随即召集了前燕的旧将以及反秦的各路大军，这其中甚至包括那些曾经与他不和的丁零人，共同向邺城发起进攻。在慕容垂的指挥下，这支联军成功攻克了邺城的外城。然而，苻丕却退守至中城继续抵抗。

        到了二月，慕容垂再次引领着由丁零、乌桓等少数民族组成的部众共计二十多万人，尝试通过云梯攻城和挖掘地道的方式攻破邺城，但这些努力都未能奏效。于是，慕容垂决定修筑长围工事，与秦军形成对峙局面。为了确保后方的安全，他还将老弱百姓转移到肥乡（今河北肥乡西南），并在那里修建了新兴城用以存放辎重物资。 随着时间推移，反秦联军长时间无法攻下邺城，慕容垂便召集群臣商议对策。右司马封衡提出了引漳水灌城的建议，慕容垂对此表示赞同。然而，在一次狩猎过程中，慕容垂于华林园饮酒时被前秦得知行踪，秦军派兵偷袭，箭矢如雨般射来，慕容垂几乎难以脱身。幸亏冠军大将军慕容隆及时率骑兵赶到，击退了秦军，慕容垂才得以幸免于难。

           到了七月，翟斌因自恃功高而变得骄纵无礼，不断提出过分的要求。由于邺城久攻不下，翟斌渐渐萌生了叛变之心。慕容宝请求将翟斌除掉，但慕容垂却说：“我们在河南结下的盟约，是不能背弃的。如果翟斌真的制造麻烦，那责任完全在他自己。现在事情还没有具体迹象就杀了他，人们一定会认为我是忌惮他的功劳和能力。我正在收揽各方豪杰以成就大业，不能表现出心胸狭隘，让天下人失望。即使他有阴谋，我也能依靠智慧加以防范，他不会有什么作为。”范阳王慕容德、陈留王慕容绍以及骠骑大将军慕容农都劝说道：“翟斌兄弟倚仗功劳而骄傲自满，必然会成为国家的隐患。”慕容垂回应道：“骄傲的人容易失败，怎么能成为隐患呢？他立下了大功，我们应该让他自行毁灭。”因此，慕容垂对翟斌更加礼遇有加。 翟斌还希望能够担任尚书令一职，慕容垂回答说：“翟王的功劳确实很大，应该位居上辅之位。只是目前朝廷尚未建立，这个职位暂时无法设置。”翟斌听后非常愤怒，于是起兵反叛，暗中与邺城内的苻丕联络，又派遣丁零士兵决堤放水，解除了邺城被淹的危机。事情败露后，慕容垂下令诛杀翟斌兄弟，其余党羽则被赦免。翟斌的侄子翟真趁夜色逃往邯郸（今属河北）。太原王慕容楷和陈留王慕容绍对慕容垂进言：“丁零之人并无远大的志向，只是因为受到过度宠爱才引发动乱。如果我们逼迫他们太紧，他们就会聚集起来成为强盗；如果我们放松管制，他们就会自行散去。等到他们分散后再进行攻击，就没有攻不下的道理。”慕容垂采纳了这个建议。 八月，翟真率领部队从邯郸逃离。慕容垂派遣太原王慕容楷和骠骑大将军慕容农率领骑兵追击。追至下邑时，慕容楷发现敌军阵型混乱，想要立即出战，但慕容农认为，翟真的营地只见老弱病残，不见壮士身影，必定设有埋伏。慕容楷没有采纳这个意见，下令发动攻击，结果燕军遭遇惨败。翟真随后继续向北进军，直奔中山（今河北定州）。后来，翟真被他的司马鲜于乞杀害。 此时，前秦驻守邺城的军队长期被包围，粮食逐渐耗尽。慕容垂认为：“苻丕已是穷途末路，必定会死守到底而不投降。丁零的叛乱才是我们的心腹大患。我打算将部队迁移到新城，给苻丕一条逃生之路。这样既能报答秦主昔日对我的恩情，又能做好对付翟真的准备。”于是，燕军解除了对邺城的包围，撤退到新兴城。慕容垂另外派遣慕容农前往清河、平原一带征收租税，获得了大量的军需物资。

        同年十二月，慕容暐计划刺杀苻坚，但事情泄露，最终被杀。群臣听到这个消息后，纷纷劝说慕容垂称帝，但慕容垂以“慕容冲已经在关中称帝”为由拒绝了这一提议。 尽管如此，苻丕依然坚守邺城，毫无离开之意。慕容垂再次率兵包围邺城，不过这次只留下了通往西方的道路供苻丕撤离。苻丕在粮草殆尽、形势危急的情况下，急忙向东晋的谢玄求救。谢玄派遣刘牢之、滕恬之等人带领两万兵马救援邺城，并且通过水陆运输了两千斛米接济苻丕。

        太元十年（385年）二月，刘牢之进军至枋头（今河南浚县西南）。苻丕察觉到部将杨膺、姜让曾向晋廷上表，承诺若晋军前来援助，就愿意臣服于晋，于是将二人处死。刘牢之得知此事后，犹豫不前。三月，燕军虽然对邺城进行了多次攻击，但始终未能攻下。慕容垂决定率军北上冀州，命令抚军大将军慕容麟驻扎在信都（今河北冀县），乐浪王慕容温驻扎在中山（今河北定州），并召回骠骑大将军慕容农返回邺城。慕容温派遣一万多名士兵为慕容垂运送军粮，并在中山建造宫殿。就在同一个月，刘牢之攻打驻守孙就栅（今河南浚县境内）的后燕黎阳太守刘抚，慕容垂亲自率兵前往救援。苻丕闻讯后，趁机偷袭，却被慕容农击败。刘牢之出兵交战，也被慕容垂击退，于是退守黎阳（今河南浚县东北）。 四月，刘牢之在邺城击败慕容垂，迫使慕容垂撤退至新城。不久之后，慕容垂又从新城向北撤退。刘牢之没有事先通知苻丕，便独自率兵追击，苻丕得知此事后，也派出军队跟随其后。当时战场局势紧张，燕军连续作战失利，士气低落。慕容垂分析道：“秦军与晋军表面上联合在一起，但实际上只是互相利用，一旦取得胜利就都会表现得强大无比，一旦遭遇失败就会迅速崩溃，这并不是真正的同心协力。现在这两支部队相继而来，彼此之间还未形成合力，正是我们出击的好时机。”果然，刘牢之急行军二百里，在五桥泽（今河北广宗北）急于夺取后燕的战备物资时，被慕容垂打得大败，损失数千人马。刘牢之仅以单骑逃脱。

为祸关东
         苻丕率领援军前来救援刘牢之，使其得以顺利进入邺城，并收集散兵游勇，逐渐恢复了一定的军事实力。然而不久之后，苻丕便被召回。当时，邺城守军已经粮草耗尽，无力继续坚守。苻丕决定率众向西寻找粮食以解燃眉之急。燕、秦两军对峙多年，导致幽州与冀州地区发生严重饥荒，燕军中甚至出现了大量饿死的情况。为了充作军粮，慕容垂下令禁止农民养蚕，转而用桑葚作为食物来源，这一举措使得百姓生活更加艰难，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惨状。同时，慕容垂还命令其侄子慕容温在中山大兴土木，建造奢华宫殿。关东地区的百姓对此深感不满，编唱民谣表达怨愤：“幽州缺，生当灭。若不灭，百姓绝。”这里的“缺”正是慕容垂的本名。 丁零部落首领翟真被鲜于乞杀害后，丁零部族愤怒之下又杀死了鲜于乞，并推举翟真的堂弟翟成为新的首领。同年五月，慕容垂抵达常山，将翟成围困在行唐一带。他派遣带方王慕容佐驻守龙城（今辽宁朝阳）。

      六月，高句丽突然袭击辽东郡（郡治位于辽阳东北），慕容佐急忙派遣司马郝景率军前往救援，但不幸遭遇失败。高句丽军队乘胜追击，接连攻克辽东和玄菟郡（郡治在今沈阳东）。七月，苻坚返回邺城。此时，余岩背叛前燕，从武邑（今属河北）北上进攻幽州（治所在蓟，今北京西南）。慕容垂派人告知幽州守将平规：“只需坚守不出战，等我平定丁零后再亲自讨伐余岩。”然而，平规并未听从建议，贸然出战，结果被余岩击败。余岩攻入蓟城，掳掠千余户后撤退，最终占据令支（今河北迁安西）。不久，翟成长史鲜于得斩杀翟成并开城投降，慕容垂随即屠戮行唐，将翟成部众全部坑杀。

       八月，苻坚被姚苌杀害。苻丕带领城中男女共计六万余人撤离邺城，向西奔赴潞川（今山西浊漳河）。得知苻坚死讯后，苻丕立即自立为皇帝。与此同时，燕军趁机占领邺城，慕容垂任命鲁王慕容和为南中郎将，留守邺城，至此，后燕攻取邺城之战告一段落。 随后，慕容农率领部队穿过蠮螉塞（今北京西北居庸关），一路北上，经凡城（今河北平泉南），直捣龙城（今辽宁朝阳），讨伐叛乱的余岩。十一月，慕容农抵达龙城，稍作休整后，率领三万步骑前往令支。余岩的军队闻风丧胆，不少人纷纷越城投降。余岩见大势已去，只得选择投降，最终被慕容农处死。紧接着，慕容农又率领三万步骑反击高句丽，成功取得大捷，收复了辽东和玄菟二郡。慕容垂任命慕容农为使持节、都督幽、平二州及北狄诸军事，并兼任幽州牧，镇守龙城。十二月，慕容垂到达中山，对诸将说道：“乐浪王招抚流散百姓，充实仓库，对外供应军粮，对内营建宫室，即便是汉代的萧何，又能如何超越他呢？”不久之后，慕容垂正式定都中山，为后燕王朝奠定了稳固的根基。
太元十一年（386年）正月，慕容垂自立为帝，改元建兴，史称后燕。“立宝为太子。以其左长史库辱官伟、右长史段崇、龙骧张崇，中山尹封衡为吏部尚书，慕容德为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领司隶校尉，抚军慕容麟为卫大将军，其余拜授有差。追尊母兰氏为文昭皇后，迁皝后段氏，以兰氏配飨。博士刘详、董谧议以尧母妃位第三，不以贵陵姜嫄，明圣王之道以至公为先。垂不从。”（《晋书·慕容垂载记》）六月，慕容垂遣太原王慕容楷、赵王慕容麟、陈留王慕容绍、章武王慕容宙等攻秦苻定、苻绍、苻谟、苻亮等部；慕容楷先先写信给众人，陈述利害，苻定等遂降。八月，慕容垂留太子慕容宝守中山，以慕容麟为尚书右仆射，录留台。自己率领范阳王慕容德等向南略取土地。十月，后燕宦官吴深在清河（郡治清阳，今属河北）反叛后燕，后燕主慕容垂发兵攻打，不克。

        十二月，慕容垂攻吴深垒，拔之，吴深单骑而逃。慕容垂进屯聊城之逢关陂。
     公元387年至391年间，后燕与周边势力之间发生了一系列重要事件。这些事件不仅深刻影响了当时的局势，也塑造了后燕政权的发展轨迹。 太元十二年（387年）正月，后燕国主慕容垂决定举行一场盛大的阅兵仪式，以彰显国家军事力量。在此期间，高阳王慕容隆向慕容垂进言道：“温详等人不过是一群未曾经历过真正战场洗礼的儒生，他们只是临时聚集在一起，仅仅依靠黄河作为天然屏障来巩固自身地位。一旦我们的大军渡过黄河，他们必定会因恐惧而溃散，甚至无需正面交战。”慕容垂采纳了这一建议。温详原为前燕大臣，后来投降东晋，被任命为济北太守，驻扎在东阿地区。慕容垂随即命令镇北将军兰汗和护军将军平幼率军讨伐温详。后燕军队在碻磝西四十里的地方成功渡过黄河，慕容隆则率领主力部队在黄河北岸列阵待命。面对如此强大的阵容，温详部将温攀、温楷不战而逃，退往东阿。平幼率领追击部队迅速行动，一举击败敌军。夜幕降临时，温详携家带口逃离彭城，其麾下三万余户民众最终选择向后燕军投降。为了进一步巩固对该地区的统治，慕容垂任命太原王慕容楷为兖州刺史，并驻守东阿。

        太元十三年（388年）二月，丁零部落首领翟真的儿子翟辽派遣司马眭琼向后燕请罪。然而，鉴于翟辽过往行为反复无常，慕容垂果断下令处死司马眭琼。此举彻底激怒了翟辽，他索性自立为魏天王，改元建光，并设立百官制度。同年三月，慕容垂让太子慕容宝负责处理日常政务，自己则专注于宏观战略决策。四月，慕容垂册封夫人段氏为皇后，并授予太子慕容宝大单于之职。同时，他还追谥前妃段氏为成昭皇后。八月，后燕护军将军平幼与章武王慕容宙联手出兵攻打吴深，迫使吴深仓皇撤退。九月，张申进攻广平，王祖则对乐陵发起攻击。对此，后燕高阳王慕容隆迅速组织兵力进行反击。至十二月，太原王慕容楷、赵王慕容麟与慕容隆三路大军在合口汇合，共同围剿张申。王祖试图通过夜袭解救张申，但遭到后燕军的强力反击，最终大败而归。随后，慕容楷和慕容麟继续围困张申，而慕容隆则与部将平幼分两路乘夜追击，直至天亮时分，后燕军取得全面胜利。他们将所斩首级悬挂于张申阵前，以此威慑对方。见大势已去，张申只能缴械投降，王祖也随之归顺。次年五月，清河平民孔金斩杀吴深，并将其首级送往中山，向后燕表示效忠。 进入太元十四年（389年）正月，慕容垂召回慕容农，任命其为侍中、司隶校尉。同时，他还指派高阳王慕容隆担任都督幽、平二州诸军事、征北大将军及幽州牧等职务，在龙城建立留守机构，由慕容隆全权负责留守事务。此外，护军将军平幼被提拔为征北长史，散骑常侍封孚则出任司马，并兼任留守尚书。 与此同时，在北方草原上，鲜卑贺兰部内部因为权力争夺爆发了严重内乱。贺讷与贺染干兄弟之间的矛盾日益加剧，各自拉拢外部势力以增强自身实力。而后燕以及铁弗刘卫辰也纷纷介入，试图争夺对贺兰部的控制权。

      太元十五年（390年），刘卫辰发动军队袭击贺兰部，拓跋珪立即出兵将其击退，并将贺讷部众迁徙至靠近后燕边境的魏国东部地区。慕容垂趁此机会采取软硬兼施的策略，成功说服贺讷背叛北魏，转而投靠后燕，被封为归善王。得知此事后，贺染干心中充满嫉妒，开始密谋杀害兄长贺讷，企图取而代之。

       太元十六年（391年）正月，贺染干与贺讷公开兵戎相见。拓跋珪借此机会请求后燕出兵干预。四月，后燕镇北将军兰汗率军在牛都大败贺染干。六月，慕容垂又派遣赵王慕容麟领兵攻打贺讷，最终在赤城活捉贺讷，收服其数万部众。然而，慕容垂并未选择彻底消灭贺兰部，而是释放贺讷并允许其部众返回故地，同时将贺染干及其追随者迁往中山安置。这一系列举措旨在实现对贺兰部的全面掌控，同时也用以牵制新兴的北魏政权。

傲视河北
       在前秦帝国崩溃之际，慕容垂凭借卓越的军事才能与政治智慧，迅速将河北地区纳入自己的掌控之中。从地理和民族构成来看，相较于胡戎众生聚居、局势错综复杂的关中陇西地区，关东的形势本应相对简明。然而，慕容垂所面临的局面却远非如此简单。一方面，慕容家旁支慕容永率众徙入，给后燕政权带来了潜在的竞争压力；另一方面，河南一带丁零翟氏的频繁叛乱以及鲜卑别部拓跋氏的悄然崛起，使得慕容垂统一关东的步伐充满荆棘。 公元386年八月，正值后燕建兴元年，慕容垂刚刚称帝不久便果断亲率大军南下，其锋芒直指青州、兖州、徐州等在淝水之战后被东晋收复的州郡。这些地区作为南北对峙时期的缓冲地带，在后燕大军压境之下纷纷选择投降。由此，慕容垂成功地将势力范围重新推进至淮北，进一步巩固了后燕在北方的地位。 然而，正当慕容垂在南方取得进展之时，后燕北方却突发变故。刘显与拓跋珪之间矛盾激化，双方剑拔弩张，意图彻底铲除对方势力。为了争取人心，刘显派遣其弟刘亢埿迎接拓跋什翼犍的小儿子拓跋窟咄归国。这一举动无疑加剧了北方局势的复杂性。 关键时刻，慕容麟展现出其过人的智谋。尽管他曾因出卖父兄而备受争议，但凭借灵活多变的策略，他始终深得慕容垂的信任。此次，慕容麟巧妙地安排安同火速前往拓跋珪处传递燕军动向的消息。此举极大地鼓舞了北魏将士的士气，使其得以成功抵御拓跋窟咄的进攻。随后，慕容麟与拓跋珪顺利会合，一举击溃拓跋窟咄。后者仓皇逃至铁弗部首领刘卫辰处寻求庇护，却因昔日恩怨被刘卫辰无情杀害。 通过此战，拓跋珪深刻体会到燕军的强大实力。

       一年后，当刘显内部兄弟阋墙之际，拓跋珪再次向慕容垂求援。慕容垂毫不犹豫地命慕容麟再度出兵相助。与此同时，由于刘显劫掠了刘卫辰进贡后燕的马匹，慕容垂勃然大怒，随即派遣侄子太原王慕容楷增援慕容麟。三路联军合力出击，最终大败刘显。刘显被迫投奔西燕，而后燕不仅获得了大量的人口与牲畜，还助力拓跋珪基本恢复了拓跋什翼犍时期的代国疆域。

        在此之后，慕容垂用了整整五年时间精心经营北方领土。他相继平定了河北地区的叛军，收复清河、渤海等地，并征服了北方强大的贺兰部。此外，早先由慕容农率领的军队已成功击败高句丽，牢牢占据辽东，为后燕奠定了稳固的统治基础。至此，后燕已成为北方首屈一指的强国，其影响力覆盖广袤地域，彰显出慕容垂卓越的领导才能与非凡的战略眼光。

攻灭翟魏
      建兴七年，即公元392年，此时的慕容垂已年近古稀。面对岁月的流逝，他依然保持着一位杰出军事统帅的威严与果敢。然而，彼时河南一带的丁零翟氏却屡次表现出反复无常的态度，不仅朝秦暮楚，更是一再叛离后燕政权，这种行为严重威胁到了后燕的稳定与统一。为了彻底解决这一隐患，慕容垂决定亲自率领大军征讨丁零翟钊（翟魏天王翟辽之子）。 得知慕容垂出兵的消息后，翟钊迅速向同为慕容氏宿敌的慕容永求援。然而，慕容永在权衡利弊之后，采纳了尚书郎鲍遵的建议，选择坐山观虎斗，按兵不动，并未派兵支援翟钊。这样一来，翟钊不得不独自面对强大的后燕军队。 慕容垂在战略部署上展现了非凡的智慧。他首先将营寨迁至黄河上游四十里处的西津，并在那里组织工匠建造了数百艘牛皮船，用以装载士兵和军需物资，开始悄然渡河。消息传到下游后，翟钊误以为慕容垂的主要进攻方向是西津，于是立即调集兵力前往西津进行抵抗。 就在翟钊全力关注西津之时，慕容垂早已秘密安排了一支精锐部队留在黎阳，由慕容镇指挥。待时机成熟，这支队伍连夜渡过黄河，在河南地区迅速扎营布阵。

       次日清晨，当翟钊发现后燕军队已经在河南建立起规模可观的大营时，顿时陷入被动局面。他急忙率军赶往下游攻击慕容镇所部。然而，慕容镇凭借坚固的防御工事成功抵挡住翟钊的进攻，为上游的后燕主力争取了宝贵的渡河时间。 最终，慕容垂亲率大军顺利渡过黄河，与慕容镇形成两路夹击之势。面对突如其来的猛烈攻势，翟钊的军队瞬间土崩瓦解，全军溃败而逃。慕容垂乘胜追击，翟钊仅以身免，仓皇逃亡至西燕境内。然而，他的命运并未因此得到改善，不久之后便被慕容永下令处死，彻底终结了丁零翟氏的势力。

消灭西燕
     建兴八年（公元393年），后燕开国君主慕容垂开始着手筹备对西燕的军事行动。然而，这一决定却在朝堂之上引发了诸多争议。许多将领心存顾虑，他们认为后燕连年征战，士兵早已疲惫不堪，急需休养生息，不宜再发动大规模战争。但范阳王慕容德却力排众议，坚决支持慕容垂的伐西燕计划。慕容垂听后大为欣慰，他满怀信心地说道：“吾计决矣！且吾虽已年迈，但尚能以囊中残智克敌制胜，绝不能让逆贼继续存在而贻害子孙！”此言不仅彰显了慕容垂的雄才大略，也表达了他对稳固后燕正统地位、确保国家长治久安的决心。 到了建兴九年（公元394年），慕容垂率领大军集结于邺城西南，却迟迟未向西燕境内进发。这一举动让西燕君主慕容永深感疑惑，他担心慕容垂可能会选择从太行山险道突袭其国境，于是急忙分兵封锁太行山各个关隘。这样一来，原本用于正面防御的台壁驻军力量便被大大削弱，仅留下了一支规模较小的部队驻守。 慕容垂见对方阵脚大乱，果断抓住战机，派遣精锐部队从台壁发起进攻。两军交锋之际，西燕军队迅速溃败，台壁随即被围困。慕容永无奈之下，只能紧急召回驻守太行山的五万大军前来支援。然而，这支回援部队中的刁云和慕容钟部却因士气低落而选择投降后燕，使得西燕兵力进一步缩减。慕容垂趁势在台壁以南布下阵型，与慕容永展开决战。在此之前，他还巧妙安排骁骑将军慕容国率领一支精锐骑兵埋伏于侧翼。战斗中，慕容垂故意示弱，假装撤退，诱使西燕军队深入包围圈。当西燕军进入预设战场时，慕容国突然率伏兵从后方杀出，一举击溃敌军。此役，西燕军损失惨重，仅被斩首者就多达八千人，同时战略要地晋阳也落入后燕之手。 面对接连失利，慕容永只得退回国都长子，并向东晋和北魏求援。然而，还未等两国援军赶到，西燕内部便已发生变故。西燕将领大逸豆归的部下竟然主动打开城门，迎接慕容垂大军入城。至此，慕容垂彻底掌控局势，将慕容永及西燕公卿大臣尽数斩杀，宣告西燕灭亡。

燕魏交兵
（参合陂之战）
          后燕在灭亡翟魏、吞并西燕之后，由慕容垂所建立的后燕国势一度达到鼎盛。然而，随着一系列内外隐患的显现，这个强大的政权也开始逐渐走向衰落。 ### 内部隐患：慕容家族的内斗 慕容垂在连年征战的过程中，为国家开疆拓土立下了赫赫战功，但也因此埋下了两个重大隐患。其一便是慕容家族内部的权力争斗。后燕的疆域广阔，占据了半个北中国，其地理分布复杂且分散。东北有慕容农镇守，东南是慕容德，西北则是慕容麟，而慕容隆、慕容绍和慕容楷分别驻扎于东、南、西三个方向。这种战略布局虽然有助于巩固边防，但同时也需要中央具备极强的向心力来维持整体稳定。然而，此时的慕容垂已年事已高，他将国政大事交给了太子慕容宝。可惜的是，慕容宝虽有一定的才华，但粗疏无谋，难以胜任如此繁重的治国重任。他的能力不足导致朝廷内部矛盾频发，进一步削弱了后燕的凝聚力。 ### 外部隐患：与北魏关系的恶化 后燕外部的最大隐患则来自于与北魏的关系处理不当。早在后燕消灭丁零翟氏的前一年，慕容垂为了平定北方局势，曾派遣军队协助臣服于后燕的拓跋珪击败刘卫辰。在这场战役中，拓跋珪借助后燕的援助，成功击溃刘卫辰，并趁胜夺取了铁弗部的领地。刘卫辰最终死于乱军之中，其五千多名宗族成员被拓跋珪斩首，尸体全部投入黄河。这一胜利不仅让拓跋珪获得了大量的牛羊马匹，更使得他的势力迅速膨胀，逐渐萌生出问鼎中原的野心。

       公元388年八月，拓跋珪特意派遣自己的堂兄拓跋仪前往中山探听虚实。慕容垂接见了拓跋仪，质问他为何魏王本人不来朝见。拓跋仪冷静回应道：“我们拓跋氏自先人以来一直居住在北方，如今也未曾改变。当年先王拓跋猗卢被晋朝皇帝封为代王，与你们的祖先同朝为臣，彼此之间皆为兄弟之邦。此次我奉命出使，并未有任何失礼之处。”慕容垂听后仍不罢休，继续追问：“朕兵强马壮，威加四海，你们主公竟敢不来拜见朕，难道不是失礼吗？”拓跋仪毫不退缩地回答：“若燕国只知依赖武力而不修文德，妄图称霸天下，那就得问问我国的将帅是否同意，这并非我作为使臣所能决定之事。”拓跋仪的一番话条理清晰、言辞得当，慕容垂最终放他离开。 回到北魏后，拓跋仪向拓跋珪汇报了自己的观察结果：“燕国皇帝慕容垂年老体衰，太子慕容宝昏庸软弱，范阳王慕容德又心高气傲，恐怕不会甘心做少主的臣子。一旦慕容垂去世，燕国内部必定发生动乱。届时，天下自然归于我手，但现在还不是动手的时候。”听了这番分析，拓跋珪大喜过望，开始暗中积蓄力量，等待时机成熟。 ### 导火索：扣留拓跋觚事件 建兴七年（391年）七月，拓跋珪派使者拓跋觚出使燕国。当时，慕容垂已年迈体衰，慕容家的子弟们掌控着部分政务。为了逼迫北魏进献良马，他们强行扣留了拓跋觚。面对这样的挑衅行为，拓跋珪拒绝妥协，直接与后燕断绝了外交关系。 两年后，后燕发动对西燕的战争，而拓跋珪却选择不顾昔日盟友之情，积极出兵援助慕容永，这一举动令慕容垂深感愤怒。 ### 最后的失败：伐魏之战 灭掉西燕后，慕容垂因长期积劳成疾，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本无意再发动战争。但在慕容宝等人的极力怂恿下，他于建兴十年（395年）五月命令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麟率领八万大军讨伐北魏，同时安排慕容德、慕容绍带领一万八千步骑兵作为后续支援。散骑常侍高湖极力劝阻，认为此时不宜用兵，但慕容垂怒不可遏，当即免去了他的官职。 慕容宝的大军行至五原的黄河北岸时，拓跋珪早已做好准备。他先是派人截获了从中山到五原传递消息的后燕使者，致使连续数月慕容垂的消息无法传达到前线大营。随后，拓跋珪又故意抓来一名后燕使者带到黄河岸边喊话：“你父亲已经死了，还不赶紧回去！”听到这话，慕容宝等人顿时惊慌失措，而后燕士兵的军心也因此受到严重动摇，为后来的失败埋下了伏笔。
      后燕与北魏之间的战争充满了波澜壮阔的场面和令人扼腕叹息的情节。当时，后燕军队正处于极为艰难的处境之中，而另一边，北魏的拓跋珪却早已安排妥当。他派遣拓跋虔、拓跋仪各自率领数万骑兵分别驻扎于河东与河北地区，同时又命令拓跋遵带领七万骑兵悄悄绕至燕军东南方向，也就是燕军的退路之上。 自九月开始，燕军与魏军在五原一带对峙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在此期间，慕容宝所率领的燕军从一支骄傲自信的部队逐渐转变为疲惫不堪、士气低落的羸弱之师。尽管心中已有几分怯意，但慕容宝却始终没有撤退的打算。然而，在此关键时刻，慕容麟手下的一名部将慕舆嵩因认为慕容垂已死，便联合其他将领发动叛乱，并拥立慕容麟为皇帝。事情败露之后，慕容宝处死了慕舆嵩等人，这一事件导致慕容宝与慕容麟之间产生了严重的猜忌。 在这种内忧外患的情况下，燕军勉强支撑到了十月底。此时，五原地区的天气已经变得十分寒冷，冬日的气息愈发浓烈。慕容宝下令烧毁渡船，准备撤军。当时黄河尚未结冰，慕容宝认为魏军缺乏足够的船只，不可能渡河追击，因此并未采取任何防备措施，燕军便一路向东撤退。而拓跋珪则在南岸按兵不动，直到燕军撤退后的第八天，天气突然发生剧烈变化，暴风骤起，河水迅速冻结。拓跋珪见状大喜过望，随即留下所有辎重物资，连夜挑选出两万精锐骑兵，全速穿过黄河，朝着燕军撤退的方向追击而去。 此时，疲惫不堪且士气低落的后燕军队正行进至参合陂附近，时间已接近傍晚。“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此时，一阵狂风平地而起，一道如同长堤般的黑气从燕军身后席卷而来，最终完全笼罩住了整个军队。士兵们本就脆弱的心灵再次蒙上了一层阴影。一名名叫支昙猛的和尚察觉到异常，向慕容宝进言道：“如此狂暴的风暴乃是魏军即将到达的征兆，我军应当做好抵御准备。”然而，慕容宝对此只是付之一笑，不予理会。支昙猛再三请求，站在一旁的慕容麟却早已听得不耐烦，愤怒地说道：“凭借殿下您的神武以及我军的强大实力，足以横行沙漠，那小小的索虏（燕人对同宗北魏的蔑称）怎敢远道前来追击？应该将这个可恶的和尚斩首示众以消除顾虑！”支昙猛听后痛哭流涕地说道：“当年苻坚拥有百万雄师，却在淮南遭遇惨败，正是因为其恃众轻敌，不信天道的缘故啊！”司徒慕容德见到这一幕，觉得支昙猛一片忠心，于是也劝说慕容宝听从支昙猛的建议，让慕容麟带领三万骑兵殿后以防万一。然而，慕容麟根本不相信支昙猛所说的那些话，在大军后面不仅没有认真设防，反而放纵士兵四处游猎。 魏军昼夜兼程，连日急行军追赶。乙酉这一天，魏军终于在暮色中赶到了参合陂西面。燕军又走了一段路后停下脚步，在参合陂东边蟠羊山南面依水扎营。拓跋珪发现燕军近在咫尺，立即连夜部署进军计划，各将领分别带兵，士兵衔枚，战马束口，悄然向燕军靠近。

         次日清晨，当太阳升起时，魏军已经全部登上山顶，俯瞰着脚下的燕军大营。此时，燕国的士兵们正伸着懒腰，缓缓走出营寨，准备继续向东进发。他们猛然回头，却发现眼前竟是严阵以待的北魏军队，顿时慌作一团。拓跋珪手一挥，两万精锐骑兵犹如排山倒海般冲杀过来。燕军纷纷逃入水中，人马相互践踏，踩死、淹死者数以万计。与此同时，拓跋遵率部转向燕军前方进行阻截，燕军最后一道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四五万人全部放下武器，举手投降。仅有数千人侥幸从乱军中逃脱，其中包括慕容宝、慕容农、慕容麟、慕容德等人。慕容垂的侄子、燕右仆陈留悼王慕容绍也不幸在这场战斗中丧生，其余被俘虏的文武将吏更是多达数千人。魏军还缴获了燕军数以万计的兵器甲胄和粮草物资。 拓跋珪取得了这场战役的大胜，他从燕军的俘虏中挑选了一些有用之才留在北魏，其余的人则准备发放衣物粮食，遣送回国，以此来招揽中原人心。然而，他的中部大人王建却提出建议：“燕国强盛，此次倾全国之力前来，我们虽然侥幸取胜，不如杀掉投降的士兵，这样他们将来就再无可用之兵，打败他们也就易如反掌了！”拓跋珪听后叹道：“若听从你的话，我恐怕会陷入不仁不义之地。”然而，北魏的将领们对于后燕依然心存畏惧，都认为王建所说有理。

        最终，拓跋珪下达了一道残酷的命令，将这四五万投降的后燕士兵全部活埋！ 慕容宝回到中山后，向父亲慕容垂详细陈述了此次失败的惨状，并竭力请求再次讨伐北魏。此时，站在一旁的慕容德也说道：“那索虏不过是碰巧打了这场胜仗，打心底里瞧不上太子您。如果不依靠陛下您的神武将其制服，恐怕后患无穷。”年已七十岁的慕容垂听了这话，决定亲自出征，为身后的燕国谋取生存的空间。他命令慕容隆和慕容盛调集旧都龙城的精锐部队来到中山，约定次年（396年）大举西征，攻打北魏。 当军容整齐的龙城精骑进入中山后，后燕的士气重新振作起来。三月，慕容垂亲自率领燕军秘密出发，凿开太行山道，出其不意地直逼北魏占据的平城。当时，拓跋虔的三万军马正驻守于此地。慕容垂派遣慕容农和慕容隆率领龙城精兵担任先锋，突袭平城。拓跋虔一直以来都没有设防，看到燕军来袭，才仓促出战。龙城兵作为燕国战斗力最强的鲜卑旧部，个个奋勇争先，如同下山猛虎一般，魏军根本无法抵挡，拓跋虔最终战死，残余部队全部被后燕收编。拓跋虔是拓跋珪的弟弟，在北魏享有很高的威望，他的死讯传来，拓跋珪大惊失色，甚至想要逃跑，北魏各部也因此开始动摇，拓跋珪竟不知该往何处逃窜。

病重身亡
      燕军一路向前推进，慕容垂来到了昔日那片充满悲壮记忆的战场——参合陂。这里的景象令人触目惊心：万人坑上的泥土依然新鲜，仿佛在诉说着不久前发生的惨烈故事。而曾经意气风发、生龙活虎的数万将士，如今却化作堆积如山的尸骨，无数冤魂似乎仍在山间游荡，低声哀嚎，让人不禁毛骨悚然。 为了祭奠这些死难的英灵，燕军在此设立了庄严肃穆的祭坛。那些失去亲人的父兄们齐聚于此，他们放声痛哭，悲伤的声音回荡在山谷之间，久久不能散去。面对此情此景，年迈体弱的慕容垂心中百感交集，既有深深的愧疚，也有无尽的愤恨。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的痛苦，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旧疾复发。这位白发苍苍的老将不得不依靠马舆继续前行，在平城西北三十里的地方暂时休整。 与此同时，慕容宝率领的前军也因形势所迫，不得不全线撤退。另一边，拓跋珪原本打算趁着后燕军队内部出现叛乱的机会发起追击，但当他得知平城已经沦陷的消息后，立即带领部队退回了阴山地区。 慕容垂在平城停留了十多天，在这里修建了一座名为“燕昌城”的堡垒，以示对故土的守护与怀念。然而，他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在返回途中不幸病逝于上谷沮阳，享年七十岁。慕容垂的一生波澜壮阔，他不仅是后燕的重要奠基者，更是一位令敌人闻风丧胆的军事天才。他的离世标志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也为后人留下了无数值得铭记的故事和思考。

【为政举措】

        慕容垂，作为十六国时期一位杰出的军事统帅和政治家，其一生充满了传奇色彩。他自幼聪慧过人，文武双全，不仅勇猛善战，而且富有谋略。十三岁时便随父出征，展现了非凡的军事才能，为家族与国家立下了赫赫战功。 在前燕慕容皝十一年（344年），年仅二十岁的慕容垂被任命为前锋都督，同时兼任建锋将军。次年，他率领两万精锐部队从东道出发，途径徒河（今锦州）一路南下，与燕王慕容儁的大军会师，共同攻克了后赵控制下的幽州（治所位于今北京城西南）。在这场战役中，慕容垂不仅展现了卓越的指挥能力，还劝说燕王不要屠杀投降的士兵，以德服人，从而赢得了人心。 元玺三年（354年），慕容垂因功勋卓著而受封吴王。光寿元年（357年），他又参与了对敕勒族的大规模讨伐行动，俘虏斩杀敌军达十余万人，进一步巩固了前燕的边疆安全。

        建熙六年（365年），慕容垂与太宰慕容恪联手攻占了东晋的重要据点洛阳（今河南洛阳东北），随后被授予征南大将军、荆州牧等要职，并统领一万大军驻守鲁阳，成为前燕南方防御体系的核心人物。 到了建熙十年（369年），桓温发动针对前燕的战争，慕容垂临危受命，在这场关键战役中成功击败东晋军队，威名远扬。然而同年十一月，由于前燕内部权力斗争加剧，慕容垂被迫西逃至前秦，得到了秦主苻坚的高度赏识，被任命为冠军将军。 光寿十一年（358年），随着前秦灭亡前燕，慕容垂虽表面上效忠于苻坚，但实际上却暗中谋划复兴故国。他在担任京兆尹期间多次参与前秦的对外征伐，屡建奇功。

        前秦建元十八年（382年），尽管朝中多数大臣持反对意见，慕容垂仍坚定地劝说苻坚进攻东晋。次年七月，东晋车骑将军桓冲率兵攻打襄阳，苻坚派遣征南将军苻睿带领五万步骑兵前往救援，慕容垂则担任先锋。在这场战斗中，慕容垂命令士兵点燃大量火炬，照亮数十里范围，成功吓退晋军，确保了前秦军队的安全推进。 然而，同年发生的淝水之战成为历史转折点。前秦主力部队惨败，唯有慕容垂所率领的三万军队毫发无损地驻扎在郧城（今湖北安陆）。苻坚率领剩余的一千多骑兵前来投靠时，慕容垂依然将全部兵力交还给苻坚，表现出了极高的忠诚度。但不久之后，丁零族翟斌起兵反叛前秦，策划进攻洛阳，慕容垂奉命平定叛乱。建元二十年（384年），当慕容垂抵达荥阳时，终于决定正式脱离前秦，宣布独立称燕王，拉开了建立后燕王朝的序幕。

      后燕燕元二年（385年）四月，面对东晋刘牢之援救邺城的行动，慕容垂抓住战机，一举击溃对方，彻底稳固了自己的统治地位。同年十二月，他正式定都中山，开启了后燕的新篇章。 此后，慕容垂继续扩展领土，加强统治。建兴二年（387年），他亲自领兵平定了温详等叛军，并迫使三万多户叛众归顺后燕。同时，他还派遣部队向南进发，顺利占领历城，迫使青、兖、徐三州的众多郡县相继投降，极大地增强了后燕的实力。 建兴七年六月，慕容垂再次展现其卓越的军事才华。他亲率大军进攻黎阳地区的丁零族翟钊势力，利用百余艘牛皮船伪装布阵，悄悄绕到敌人背后夜渡黄河，在河南设立坚固营地，采取持久消耗战术，使翟钊的军队疲惫不堪。最终，他采用夹击策略，彻底歼灭了翟钊的部队。 建兴九年，慕容垂挥师西进，讨伐西燕主慕容永。他巧妙运用疑兵之计迷惑对手，自己则率领主力屯驻邺城西南，故意拖延时间，待慕容永分兵防守时迅速突破防线，接连击溃西燕军队，包围台壁城。随后，他又设计诱敌深入设伏地带，通过围歼战术重创西燕主力，最终灭亡西燕，完成了统一北方的重大目标。 然而，建兴十年，慕容垂派遣长子慕容宝率领九万八千大军北伐北魏，却在参合陂遭遇惨败。次年三月，慕容垂亲自主持反击，于闰三月突袭平城，大破北魏军队，俘获其部落三万余家，重新确立了后燕在北方的霸主地位。 慕容垂的一生，不仅是个人英雄主义的体现，更是那个动荡时代下民族融合与国家发展的缩影。他的智慧与勇气，为后世留下了无数值得铭记的故事。

【历史评价】

房玄龄等《晋书》：

①“少岐嶷有器度，身长七尺七寸，手垂过膝。

②“慕容垂天资英杰，威震本朝，以雄略见猜而庇身宽政，永固（苻坚）受之而以礼，道明事之而毕力。然而隼质难羁，狼心自野。淮南失律，三甥之谋已构；河朔分麾，五木之祥云启。斩飞龙（苻飞龙）而遐举，逾石门而长迈，遂使翟氏（翟斌）景从，邺师宵逸，收罗赵、魏，驱驾英雄。叩囊余奇，摧五万于河曲；浮船秘策，招七郡于黎阳。返辽阴之旧物，创中山之新社，类帝禋宗，僭拟斯备。夫以重耳归晋，赖五臣之功；句践绐吴，资五千之卒。恶有业殊二霸，众微一旅，掎拔而倾山岳，腾啸而御风云！虽卫人忘亡复传于东国，任好余裕伊愧于西邻，信苻氏之奸回，非晋室之鲸鲵矣。

魏收《魏书》：“年十三，为偏将，所在征伐，勇冠三军。俊平中原，垂为前锋，累战有大功。
蒲松龄：“我笑慕容垂，仕秦丧行品。自负为世雄，人乃猎其牝。同车任游宴，不屑竞脂粉。中冓闻丑声，知耻无灵蠢。情貌独恬然，浑忘绝畦畛。叩囊谓有智，夺爱胡能忍？后乘淝水败，倒戈灭余烬。负恩创霸业，遗臭辱华衮。尊威罔羞恶，臣庶应沓噂。此类称天王，乱世良可哂。
蔡东藩《两晋演义》：“慕容垂才略过人，卒能恢复燕祚，不可谓非一世雄，其独择子不明，失之于太子宝，反以段后所言为营私。” [99]慕容皝：“此儿阔达好奇，终能破人家，或能成人家。

慕容恪：“吴王天资英杰，经略超时，司马职统兵权，不可以失人，吾终之后，必以授之。若以亲疏次第，不以授汝（慕容臧），当以授冲（慕容冲）。
苻坚：“失笼之鸟，非罗所羁；脱网之鲸，岂罟所制！翘陆任怀，何须闻也。念卿垂老，老而为贼，生为叛臣，死为逆鬼，侏张幽显，布毒存亡，中原士女，何痛如之！朕之历运兴丧，岂复由卿！但长乐（苻丕）、平原（苻晖）以未立之年，遇卿于两都，虑其经略未称朕心，所恨者此焉而已。
王猛：“慕容垂，燕之戚属，世雄东夏，宽仁惠下，恩结士庶，燕、赵之间咸有奉戴之意。观其才略，权智无方，兼其诸子明毅有干艺，人之杰也。蛟龙猛兽，非可驯之物，不如除之。
石越：“垂尚不忠于燕，安能尽忠于我？失今不取，必为后患。
关东百姓民谣：“幽州缺，生当灭，若不灭，百姓绝！
王永：“姚苌残虐，慕容垂凶暴，所过灭户夷烟，毁发丘墓，毒遍存亡，痛缠幽显，虽黄巾之害于九州，赤眉之暴于四海，方之未为甚也。
张统：“主上倾国南讨，覆败而还。慕容垂擅兵河北，泓、冲（慕容泓、慕容冲）寇逼京师，丁零（翟斌、翟真）杂虏，跋扈关洛，州郡奸豪，所在风扇，王纲弛绝，人怀利己。
屈遵：“往年宝师大败，今兹垂征不还，天之弃燕，人弗支也。
崔浩：“垂藉父兄之资，修复旧业，国人归之，若夜虫之就火，少加倚仗，易以立功。刘裕奋起寒微，不阶尺土，讨灭桓玄，兴复晋室，北禽慕容超，南枭卢循，所向无前，非其才之过人，安能如是乎！
崔鸿：“齐桓公命诸侯无发妾为妻。夫之于妻，犹不可以妾代之，况子而易其母乎？《春秋》所称母以子贵者，君母既没，得以妾母为小君也；至于享祀宗庙，则成风终不得配庄公也。君父之所为，臣子必习而效之，犹形声之于影响也。宝之逼杀其母，由垂为之渐也。尧、舜之让，犹为之、哙之祸，况违礼而纵私者乎？昔文姜得罪于桓公，《春秋》不之废。可足浑氏虽有罪于前朝，然小君之礼成矣；垂以私憾废之，又立兄妾之无子者，皆非礼也！

【轶事典故】

姜让斥责
       建元二十年（384年），慕容垂反叛自立，长乐公苻丕派姜让谴责慕容垂，并且劝他说：“有过错而能够改正，如今还不晚。”慕容垂说：“我承受了主上罕见的恩惠，所以想保全长乐公，让他带领全部军队返回京师长安，然后我修整恢复国家的大业，与秦国永远结为友好邻邦。为什么他不识时务，不将邺城归还给我呢？如果他执迷不悟，我就应当动用全部兵力攻打，恐怕他想单身匹马逃窜求生，也是不可能的了。”姜让厉言正色地责备慕容垂说：“将军在自己的国家无处容身，所以才投靠圣朝，燕国的地域，难道能有你的份吗？主上与将军风俗不同，种族有异，然而却一见倾心，亲如一家，对你的宠待超过了功勋旧臣，自古君臣相遇，有像这样优厚的吗？一旦因为君王的军队遭受了小小的失败，你马上就另有图谋！长乐公是主上的嫡传长子，接受分治一方辅佐君王的重任，他难道能把百城之地拱手让给你吗？将军想背弃君主，自然可以大动兵威，哪里用得着说那么多话呢！只可惜将军以七十高龄，像被周武王杀掉的商纣一样把头颅悬挂在白旗上，往日超越世俗的忠诚，反而要变成叛逆之鬼！”慕容垂沉默不语。周围的人请求杀掉姜让，慕容垂说：“那是各为其主而已，有什么罪过！”对他以礼相待，送他回去了。并给苻丕送信，给前秦王苻坚进上表章，陈述利害，请求送苻丕返回长安。苻坚和苻丕十分愤怒，复信痛切地责备了慕容垂。

犯谶更名
        慕容垂原名慕容霸，小时候很爱出游打猎。有一回，慕容霸在骑马射猎时不小心从马背上栽落倒地，竟还磕掉了牙齿。慕容霸尽管庶出，自小却很受父亲慕容皝嘉奖与宠爱，他异母嫡兄慕容儁便对他忌恨不已。慕容儁即位燕王后，为报复奚落慕容霸，抖落他早年磕牙的糗事，便让他改名“𡙇”[quē]，表面上的理由是让慕容霸效仿先贤郤𡙇，其实内心非常厌恶慕容霸。不久又因“𡙇”字触犯了谶纬文书，就省去“𡙇”中的“夬”[guài]部，用“垂”字作为新的名。

遭金刀计
        前秦建元六年（370年），王猛准备发兵攻打前燕，慕容令作为向导替秦军引路。临行前，王猛请求慕容垂赠送一件纪念品，于是慕容垂把自己的佩刀给了王猛。等到达洛阳后，王猛派人假扮慕容垂的信使，带着佩刀去见慕容令，告诉他慕容垂已经返回燕国。慕容令无法确认这个消息，便以打猎为由逃离了前燕。王猛随后上书指责慕容令的罪行。慕容垂见到后逃离了前秦，但在路上被前秦的军队抓获并送到了宣昭帝苻坚的面前。苻坚表示理解慕容令的行为，并未追究慕容垂的过错，仍然像以前一样对待他。

【后世纪念】

      据历史记载，慕容垂被安葬在辽西龙城的宣平陵。现代考古学界提出新观点，推测宣平陵可能是他的衣冠冢，真实墓地可能在今天河北省定州市的高陵。这座墓葬封土高大，墓室南北长、东西宽各有36米和10米，保存状态良好，由长方形和扇形砖修筑而成。

【史载】
《晋书·卷一百二十三·载记第二十三》 
《魏书·卷九十五·列传第八十三》 
《北史·卷九十三·列传第八十一》
《十六国春秋·卷十一·后燕录》

【家庭成员】

祖父：慕容廆

父亲：慕容皝，前燕时期追尊“文明皇帝
母亲：兰淑仪，后燕时期追尊“文昭皇后
妻妾：
段皇后与段王妃为段氏宗主段末波之女，段元妃为二位王妃的侄女，可足浑为可足浑皇后之妹。
1.正室：段皇后，封为吴王妃，被慕容儁、可足浑皇后所害。后燕时期追谥号成昭皇后。
2.正室：可足浑氏，封为长安君，可足浑氏之妹。
3.正室：段王妃，封为吴王妃。段末波幼女，成昭皇后之妹。
4.正室：段元妃，册封为皇后，后燕时期谥为“成哀皇后”
5.妾室：段贵嫔，养育慕容熙，后被慕容熙尊为皇太后。
儿子：
1.慕容令，字不详，封吴王世子，起兵叛乱失利，为涉归所杀。后燕时期追尊“献庄皇帝
2.慕容农，字道厚，小字恶奴，封为辽西王，官至中军大司马。为段速骨所杀，谥号“桓烈”
3.慕容宝，字道祐，后燕第二位皇帝，为兰汗所杀。
4.慕容隆，字道兴，封为高阳王，官至尚书右仆射。为仇尼归所杀，追赠司徒，谥号“康”
5.慕容麟，字不详，后燕第四位皇帝，为慕容德所杀
6.慕容柔，字不详，封为阳平王。早逝，谥号“孝”。
7.慕容朗，字不详，封为渤海王，为段速骨所杀。
8.慕容鉴，字不详，封为博陵王，为段速骨所杀。
9.慕容熙，字道文，后燕第六位皇帝，为慕容云、冯跋所杀
10.慕容马奴，名字不详，小字马奴，慕容垂西奔前秦时欲逃归前燕，为慕容垂所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