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勒~十六国时期军事家,后赵开国皇帝(生卒274年~333年8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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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勒



313年

【基本信息】

所处时代:东晋.十六国(后赵)

全名:石勒
别名:石世龙、后赵明帝

本名:㔨勒或匐勒 
字:世龙

庙号:高祖
谥号:明皇帝
封号:平晋王、上党郡公、赵公、赵王、大赵天王(称帝前)
年号:

1.太和(328-330年)

2.建平(330年九月--333年七月)石弘即位沿用,次年改元延熙。
民族族群:羯族
出生地:并州上党郡武乡县 [107](今地名位于山西省,具体争议见“人物争议”目录)
生卒:274年~333年8月17日
逝世地:襄国宫城西阁 
在位时间:319年-333年
继任:石弘(无庙谥)
主要成就:灭亡前赵,屡败东晋、代国,讨灭王浚、王弥、刘琨、段匹磾等军阀势力,降服苻洪、姚弋仲等胡族首领,占领北方大半疆域 ,建立后赵,减租缓刑,求贤纳谏,建立选官制度

陵墓:高平陵


个人简介

        石勒(公元274年~333年8月17日),本名㔨勒或匐勒,字世龙,是上党郡武乡县(今具体位置参见“人物争议”部分)人,羯族。他是十六国时期的重要政治家与军事家,同时也是后赵的开国皇帝(在位时间为319年至333年)。石勒不仅是少帝石弘的父亲,还是武帝石虎的堂叔。 石勒早年生活坎坷,年轻时曾以行贩为生,前往洛阳谋生。他曾经为人耕作,甚至被官吏掠至山东沦为奴隶。直到永安年间,石勒与汲桑聚集众人起兵,之后投靠了刘渊,并在河北地区辗转作战,屡次击败西晋军队。刘渊去世后,石勒跟随刘聪继续征战,在宁平城一战中追击并歼灭西晋军民十余万人。他与刘聪、刘曜共同制造了著名的“永嘉之乱”,导致中原百姓流离失所,社会动荡不安。然而,当靳准发动叛乱后,石勒果断脱离汉赵政权,正式自立门户。他创建了“君子营”,积极与汉族士人合作,尊奉张宾为首席谋主。按照张宾提出的“先定河北,后争天下”的战略方针,石勒率军北上,逐步占领襄国,并相继消灭王弥、王浚、刘琨、邵续、段匹磾等割据势力,最终掌控了并州、幽州和冀州三地,积累了大量粮草与力量,成功阻止了东晋将领祖逖的北伐行动。

      光初二年(319年),石勒在襄国称大赵天王,定都于此,历史上称为后赵。此后,他向河南地区扩展势力,陆续占据司州、豫州、徐州、兖州等地,与东晋以淮水为界形成对峙局面。

       太和元年(328年)底,石勒在洛阳与前赵展开决战,俘虏了前赵皇帝刘曜,并派遣中山公石虎对关西地区进行血腥屠杀,彻底摧毁了前赵政权。这一胜利使得秦陇地区的各民族纷纷归附于后赵,从而基本实现了北方的统一。

       太和三年(330年)九月,石勒正式称帝,改元建平。

       建平四年(333年),石勒病逝,终年六十岁。他被追谥为明皇帝,庙号高祖,葬于高平陵。

       石勒是一位极具智慧的统治者,他经常让人诵读历史典籍,从中汲取经验教训,熟悉古今治乱得失。他善于采纳众人的建议,注重发展农业与造船业,储备充足的军事装备,扩充兵员规模。他还制定了一系列律令,完善行政机构,推动教育事业发展,强化选官制度建设,这些措施使后赵政权在一段时间内保持了相对稳定的状态。然而,石勒晚年逐渐放纵堂侄石虎干预朝政,致使军政大权逐渐落入石虎手中,为后赵的灭亡埋下了隐患。


【人物生平】
寒微出身

    在西晋泰始十年,即公元274年的夏季,一位日后将在历史舞台上扮演重要角色的人物诞生了。他就是石勒。关于他的本名,有多种说法,如㔨勒或匐勒,而“石勒”这个名字,则是后来由汲桑为其所取。为了叙述方便,在本文中我们将统一使用“石勒”这一称呼。 石勒的出生地为并州上党郡武乡县,这片土地如今位于山西省境内。不过,具体的地理位置仍有争议,相关内容可参见“人物争议”部分。石勒出身于一个羯人小酋长的家庭,其祖先可以追溯到匈奴别部羌渠部落。根据记载,石勒的祖父名为石耶,父亲则被称为石周曷朱,也有资料称其名为石乞冀加。无论是哪一种说法,他们都曾担任过部落中的小头目。 石勒的人生故事充满了传奇色彩。在他十四岁那年,他曾随同乡里的人前往洛阳从事贸易活动。随着年龄的增长,石勒展现出非凡的体魄与胆识,不仅身体健壮,而且雄心勃勃,尤其擅长骑射之术。然而,他的父亲曷朱性格暴戾,令许多胡人敬而远之。因此,石勒常常被委以重任,代替父亲监督和治理各个胡人群体。凭借出色的领导才能和个人魅力,石勒赢得了众人的喜爱与信任。 在石勒的成长过程中,有两位关键人物对其产生了深远影响。他们是太原邬人郭敬和阳曲人宁驱。这两位有识之士察觉到石勒身上蕴藏的巨大潜力,认定他志向高远、未来可期,于是慷慨解囊,给予他诸多帮助。石勒对此深怀感激之情,并将这份恩情化作动力,更加努力地投入农业生产之中。
         在西晋太安年间(公元302年-303年),并州地区遭遇了严重的饥荒,社会局势动荡不安。这一时期,石勒与一同作为佃客的胡人因灾荒而被迫逃亡,却在途中失散。石勒随后返回雁门,投奔了一位名叫宁驱的人。然而,北泽都尉刘监意图将石勒捆绑起来贩卖为奴,幸得宁驱及时相助,将石勒藏匿起来,这才使他免于一劫。 为了寻求更好的生存机会,石勒秘密投奔了纳降都尉李川。在前往李川处的途中,他遇到了郭敬。面对困境,石勒流着泪向郭敬诉说自己的饥饿与寒冷。郭敬深感同情,于是变卖随身携带的货物,为石勒购买食物,并赠送了一些衣物以解其燃眉之急。石勒对郭敬说道:“如今正值大饥荒,我们不能一直困守于此。那些胡人同胞正饱受饥饿之苦,我们应该引导他们前往冀州(今河北中南部、山东西端及河南北部一带)寻找食物。同时,我们可以趁机将他们捕获后卖掉,这样既能解决他们的温饱问题,也能获取一定的利益,可谓两全其美。”郭敬听后十分赞同这一计划。 恰逢其时,建威将军阎粹向并州刺史、东嬴公司马腾进言,建议抓捕胡人并将其贩卖至山东地区以充军饷。司马腾采纳了这一建议,派遣将军郭阳和张隆率领部队劫掠众多胡人,准备将他们押送至冀州出售。为了便于运输,每两个胡人被用一副大枷锁住,然后驱赶至太行山以东地区进行贩卖。当时,石勒已年过二十,也在被劫掠的胡人之中。在此过程中,他多次遭受张隆的殴打和侮辱。然而,由于郭敬事先将石勒托付给自己的族兄郭阳和侄子郭时,石勒因此得到了二人的庇护与帮助,在押送途中并未遭受过多苦难。 不久之后,石勒被卖给了茌平的一位名叫师欢(亦作师懽)的人,成为其家中的奴隶。然而,师欢发现石勒相貌不凡,颇具异象,遂决定免除他的奴隶身份。师欢的家靠近一处牧马场,他与牧马场的主帅汲桑时常往来。石勒借此机会展现自己善于相马的才能,从而结识了汲桑。通过这一契机,石勒开始着手招揽人才、积蓄力量。 起初,石勒聚集了王阳、夔安、支雄、冀保、吴豫、刘膺、桃豹、逯明等八名骑兵,被称为“八骑”。随后,又有郭敖、刘征、刘宝、张曀仆、呼延谟、郭黑略、张越、孔豚、赵鹿、支屈六等十人前来投奔,共同组成了著名的“十八骑”。石勒以此十八人为基础力量,率众袭击荏平牧场东面的赤龙、骤骥等马苑,成功夺取大量苑马。他们骑乘这些战马,远赴各地掠夺丝绸珍宝等财物,并用所得之物来笼络汲桑的心意。

 

辗转奔汉
    永安元年(公元304年),皇太弟、成都王司马颖在荡阴之战中击败了东海王司马越的大军,随后挟持晋惠帝前往邺宫。然而,这一行为却引发了司马腾与安北将军王浚的强烈不满,他们以司马颖羞辱天子为由,率领鲜卑军队对其发动攻击。面对此等危机,司马颖不得不挟持晋惠帝向南逃奔至洛阳。紧接着,河间王司马颙派遣大将张方再度威逼晋惠帝及成都王司马颖西入长安。关东各地兵马纷纷起事,皆以讨伐司马颖为名。次年(公元305年),司马颖被司马越击杀,司马越因此掌握了军政大权,至此,八王之乱宣告结束。 当司马颖被迫西入长安后,邺城一时空虚。其旧部、阳平人公师藩等人于永兴二年(公元306年)以救援司马颖为名,自称将军,在赵魏地区起兵,迅速聚集数万之众。石勒与汲桑率领数百骑苑马加入公师藩阵营。此时,汲桑才正式让石勒以“石”为姓、“勒”为名。公师藩任命石勒为前队督,随主力部队进攻邺城的平昌公司马模。然而,司马模派遣将军冯嵩成功击退公师藩,迫使其从白马渡河南逃,最终被濮阳太守苟晞所杀。 公师藩死后,石勒与汲桑暂避于苑中。尽管初次参战便遭遇失败,但石勒并未气馁。在汲桑任命他为伏夜牙将之后,石勒率领牧人劫掠郡县囚犯,并招募山泽中的亡命之徒,组建了自己的队伍,积极响应汲桑的号召。永嘉元年(公元307年),汲桑自称大将军,以替司马颖诛杀司马越、司马腾为名起兵。石勒作为汲桑的前锋,屡立战功,被授予扫虏将军(或称讨虏将军)之职,并封为忠明亭侯。同年五月,汲桑、石勒担任前锋都督,率军进攻邺城,大破司马腾部将、魏郡太守冯嵩,一举攻占邺城。司马腾仓皇出逃,却被汲桑部将李丰所杀。随后,汲桑、石勒纵火焚烧邺宫,屠杀了邺城万余名士民,劫掠大量妇女珍宝后撤离,经延津渡过黄河,南下攻打兖州。司马越闻讯大惊,急忙派遣苟晞、王赞等人率军阻击。 在此期间,汲桑、石勒在乐陵击败幽州刺史石鲜,并成功击溃前来援救的乞活军田禋部五万大军。双方在平原、阳平二郡之间相持数月,大小决战达三十余次,互有胜负。七月,司马越亲临官渡(今河南中牟县东北),声援苟晞。九月,接连败退的汲桑、石勒终被苟晞击溃,损失万余人,仅得以残部投奔汉王刘渊。途中,他们在赤桥又被冀州刺史丁绍截击,再次惨败。汲桑逃往马牧,不久被晋军斩杀;而石勒则逃至乐平(今山西昔阳西南)。 当时,胡部大张㔨督、冯莫突等人率数千兵马驻扎于上党(今山西襄垣县东)的一处壁垒中。石勒前往投奔,深得他们喜爱与器重。于是,石勒趁机劝说张㔨督:“刘单于起兵讨伐晋朝,而部大抗拒不服从,这样能够长久独立吗?”张㔨督回答:“不能。”石勒进一步说道:“既然无法独立,那么兵马就应当有所归属。如今,各部落均已受到单于的赏赐与招募,时常有人议论,想要背叛部大而归顺单于。我们应该尽早做出决定。”张㔨督等人本无谋略,又担心部下反叛,于是秘密跟随石勒单骑归顺刘渊。刘渊随即任命张㔨督为亲汉王,冯莫突为都督部大,并任命石勒为辅汉将军、平晋王,统率张㔨督、冯莫突等人。石勒尊张㔨督为兄长,为其取名为石会,寓意两人因缘际会而携手合作。

      关于乌丸人张伏利度、石勒与刘渊之间的故事,便是一段充满权谋与智慧的历史篇章。 除了张㔨督和冯莫突之外,还有一位名为张伏利度的乌丸人,他拥有两千兵众,并驻守在乐平壁垒。尽管刘渊多次尝试招募张伏利度归顺,却始终未能如愿。然而,就在这一僵局之下,石勒巧妙地施展了他的计谋。 石勒假装自己在刘渊手下犯下了罪过,以此为由投奔了张伏利度。这一举动不仅让张伏利度放松了警惕,更让他对石勒产生了极大的信任。张伏利度见到石勒后非常高兴,甚至与他结拜为兄弟。随后,石勒被委以重任,率领诸胡人四处劫掠,所到之处无人能敌。通过这一系列行动,石勒逐渐赢得了胡兵们的敬畏与服从。 随着威望的不断提升,石勒意识到时机已经成熟。于是,他趁机抓住了张伏利度,并召集众胡兵问道:“如今我们要成就大事,究竟谁更适合担任主帅?”面对这一问题,众胡兵一致推举石勒。在确认众人的心意后,石勒决定释放张伏利度,并率领其部下归顺了刘渊。刘渊对此极为满意,随即加封石勒为督山东征讨诸军事,并将张伏利度的部众交由石勒指挥。 从此以后,石勒不仅成功整合了张㔨督和张伏利度的部众,还在汉刘渊政权的统领下,逐步建立起了一支相对独立且日益强大的军事力量。这一转变标志着石勒从最初的依附他人(如汲桑、公师藩)到逐渐掌握主动权的过程。

 

侵扰司冀
(石勒攻冀州之战)

        石勒在归附汉刘渊政权之后,名义上接受了汉王国的指挥。但实际上,在刘氏指挥下的其他部队也给予了他声援与配合,这使得石勒逐渐成长为匈奴刘氏政权下的一支重要方面军。他在战场上纵横驰骋,不仅助力刘氏成功灭亡西晋,同时也为日后建立后赵政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就在石勒归附刘氏汉政权的第二年,即汉赵永凤元年(公元308年)正月,刘渊派遣抚军将军刘聪等十名将领向南进军,意图占据太行山一带的战略要地。而石勒则率领七千精兵作为前锋都督,率先出征。当时,晋并州刺史刘琨派护军黄秀等人前往救援壶关,然而石勒在白田一战中击败并击杀黄秀,随后乘胜攻陷壶关。紧接着,刘渊命令石勒与刘零、阎罴等七位将领向东进发,对魏郡(今河北临漳县西南)、汲郡(今河南汲县西南)、顿丘(今河南清丰县西南)等地展开攻势,所到之处无不披靡。因功绩显著,刘渊暂时任命石勒为垒主将军及都尉。石勒在占领地区挑选了五万强壮男子充作士兵,而让其余老弱者继续安居乐业。他的军队纪律严明,未曾出现私自掠夺的现象,因此深受当地百姓的爱戴。

       同年,刘渊正式称帝,并派遣使者授予石勒“持节、平东大将军”之职,同时保留校尉、都督和平晋王的头衔。石勒随即率军进攻邺城,导致守军迅速溃散,晋镇北将军和郁被迫逃往卫国。石勒又在三台活捉了魏郡太守王粹,随后挥师进攻赵郡,斩杀了冀州西部都尉冯冲。此外,他还于中丘击溃乞活将军赦亭与田禋,并将二人斩杀。不久之后,刘渊再次提升石勒的官职,封其为安东大将军,并允许他开设府邸,设置左右长史、司马、从事中郎等幕僚职位。石勒趁势进一步扩大势力范围,接连攻克钜鹿、常山两地,斩杀了这两郡的守将。此后,他又攻陷冀州的众多郡县壁垒,总数超过一百余处,麾下兵力也因此扩充至十余万人。在此期间,石勒还将这一带招揽来的士族精英集中起来,组建了一支名为“君子营”的特殊队伍。为了更好地治理和发展军队,石勒以赵郡人张宾为主谋,设立军功曹,同时任用刁膺、张敬为得力助手,以夔安、孔苌担任亲信卫士,而支雄、呼延谟、王阳、桃豹、逯明、吴豫等人则被委以将帅之职。通过吸收汉族地主中的智谋之士为其效力,石勒的军队从此具备了更强的战斗力与战略眼光,成为一支多谋善战的强大军事力量。 随着实力的不断增强,石勒派遣将领张斯率领骑兵前往并州北山各郡县,游说当地的胡人、羯人部落,向他们阐述利害关系。由于石勒威名远扬,许多胡人、羯人纷纷前来归附。随后,石勒继续推进至常山地区,分别指派诸位将领对中山、博陵、高阳等县发起攻击。在他的感召之下,数万民众选择投降,从而进一步壮大了他的队伍。
        当石勒率领大军挺进常山郡之后,局势迅速发生了变化。当时,王浚派遣部将祁弘带领鲜卑人段务勿尘等十余万骑兵前去讨伐石勒。双方在飞龙山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战斗,结果石勒军队遭遇重创,万余名士兵战死沙场。 面对如此惨烈的战败,石勒不得不调整战略部署。他暂时退守至黎阳(今河南浚县东),重新整顿军力,并且命令手下的将领们分别出击那些尚未攻克或已发生叛变的堡垒。这一系列举措取得了显著成效,石勒成功收降了三十余座堡垒,并设置了守宰来安抚当地民众。随后,他又挥师进攻信都(今河北冀县),最终斩杀了冀州刺史王斌。 然而,石勒的军事行动并未就此止步。车骑将军王堪与北中郎将裴宪从洛阳率兵前来讨伐石勒。面对敌军的强大攻势,石勒果断采取策略,烧毁自己的兵营和粮食储备,回军迎战,并驻扎在黄牛垒。与此同时,魏郡太守刘矩率领全郡归附石勒,石勒则任命刘矩统领其壁垒中的兵众,作为中军的左翼力量。 不久之后,石勒再次抵达黎阳。此时,裴宪独自逃往淮南,而王堪则退守仓垣。鉴于石勒在战场上的卓越表现,刘渊授予他镇东大将军之职,并封为汲郡公,同时还保留了持节、都督、平晋王等头衔。然而,石勒却坚决辞让了汲郡公的爵位。 接下来,石勒联合阎罴共同攻打者圈、苑市两座堡垒,均取得胜利。但在战斗过程中,阎罴不幸被流箭射中身亡,石勒随即接手了他的部队。为了进一步扩大战果,石勒秘密指挥军队从石桥渡过黄河,一举攻陷白马,俘获男女三千余人。随后,他向东袭击鄄城,斩杀了兖州刺史袁孚。乘胜追击之下,石勒又攻陷仓垣,杀死王堪;并渡过黄河,对广宗、清河、平原、阳平等多个县发起进攻,迫使九万余人投降。最后,石勒南渡黄河,导致荥阳太守裴纯仓皇逃往建业。 与此同时,在另一条战线上,刘聪正率军进攻河内。石勒迅速率领骑兵与他会合,在武德地区与冠军将军梁巨展开激战。晋怀帝闻讯后,立即派遣援军前往救援。石勒留下部分将领留守武德,自己则与王桑一同在长陵迎战梁巨。经过一番周旋,梁巨最终因请降不成而被士兵擒获。石勒火速赶回武德,活埋了一万余名投降的士兵,并列举梁巨的罪行将其处决。随着晋军撤退,黄河以北的众多堡垒无不为之震动,纷纷请求投降,并向石勒送来人质以示诚意。 这段历史不仅展现了石勒卓越的军事才能,也反映了那个时代风云变幻的复杂局面。
             光兴元年,即公元310年,这一年对于历史进程而言意义非凡。刘渊在此时去世,而其子刘聪继位称帝。新帝登基后,对功臣进行了加封,其中石勒被授予征东大将军、并州刺史、汲郡公的头衔,同时还保留了持节、开府等特权。不过,石勒并未接受将军这一具体职务,而是以坚决的态度予以辞让。刘聪权衡之后,最终同意了他的请求。 同年,刘聪之子刘粲率领四万大军进攻洛阳,石勒则负责协同作战。他将辎重安全留在重门,随后亲自率领两万骑兵前往大阳与刘粲会师。两军汇合后,一路势如破竹,在渑池成功击溃晋军主力,取得了重大胜利,并乘胜追击直抵洛川地区。接着,刘粲挥师向东从頧辕出兵,而石勒则选择从成皋关(今河南省荥阳县汜水镇)出击,共同对洛阳形成夹击之势。 在这一过程中,石勒率部围攻陈留太守王赞于仓垣,然而未能得手,反被王赞击败。无奈之下,石勒只能暂时撤退,驻扎在文石津休整部队,同时计划向北进发,意图攻打幽州刺史王浚。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就在石勒准备渡河之时,王浚麾下大将王甲始联合辽西鲜卑的一万余名精锐骑兵,在黄河以北击败了赵固的部队。面对如此变故,石勒果断下令烧毁船只,放弃营垒,迅速率军转向柏门,以确保主力部队的安全。 完成战略转移后,石勒继续行军至石门,并顺利渡过黄河。随后,他转而南下,对襄城(今河南省襄城县)展开军事行动。经过一番激战,石勒成功击杀当地太守崔旷,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范围。

 

谋据江汉
        早先时候,雍州一带的浪人王如、侯脱以及严嶷等势力,在江淮地区起兵造反。然而当他们得知强大的石勒即将率军前来时,内心充满了恐惧。为了抵御石勒的进攻,他们迅速集结了一万兵力,在襄城设置防线以图阻挡石勒的军队。然而,这场战斗的结果却是一边倒的态势,石勒的军队势不可挡,轻松击溃了对方的防御力量,敌方士兵几乎全数被俘虏。

         石勒的大军一路挺进至南阳,并选择驻扎在宛城北面的山岭之上。此时的王如深感石勒可能随时会对襄城发动攻击,因此心生忧虑。为了避免更大的灾难降临,他主动派遣使者携带珍贵的宝物和车马前往石勒营中,表达对石勒军队的犒劳之意,同时提出希望与石勒结为兄弟之邦,以此寻求和平共处的机会。石勒权衡利弊之后,接受了这一提议。 王如与另一位地方势力侯脱之间关系紧张,彼此矛盾重重。基于此情况,王如秘密劝说石勒对侯脱发起军事行动。石勒采纳了他的建议,于是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下达命令,要求士兵们在鸡鸣之时启程出发。次日清晨,石勒的军队便已兵临宛城城门之下,展开猛烈的攻势。经过连续十二天的艰苦鏖战,宛城最终落入石勒手中。 与此同时,严嶷率领援军赶来试图解救侯脱,但当他抵达战场时,一切已经太迟。面对石勒的强大压力,严嶷不得不选择投降。石勒随即采取果断措施,将侯脱斩首示众,把严嶷囚禁起来送往平阳,并成功兼并了这两股势力的所有兵马,进一步壮大了自己的队伍规模。 随着新一批士兵的加入,石勒的军事力量得到了显著增强。他乘胜追击,继续向南推进,直指襄阳。不久之后,他又转而攻打江西(这里泛指汉水、沔水以东,淮水以南,长江以北的广袤区域),接连攻克三十余座坚固堡垒。为了巩固战果,石勒留下刁膺负责据守襄阳,自己则亲自带领三万余名精锐骑兵回师北上,再次向王如发起了挑战。 鉴于王如的实力不容小觑,石勒决定采取谨慎策略,先行奔袭至襄城附近进行观察。得知消息后的王如迅速做出反应,派遣自己的弟弟王璃率领两万五千名精锐骑兵出征。表面上,这支队伍是以犒劳石勒军队为名义,但实际上暗藏杀机,企图趁机偷袭石勒阵营。石勒早已洞察其阴谋,果断迎击,彻底消灭了王璃所部,从而稳固了自己在长江以西地区的统治地位,展现出雄踞长江、汉水流域的宏伟志向。 尽管如此,石勒的心腹谋士张宾却极力劝谏他返回北方发展。石勒当时并未采纳这一建议,而是任命张宾为参军都尉,兼任记室一职,让他留在身边处理军政事务。可惜好景不长,由于连年征战,军中粮食匮乏,加之疾病肆虐,导致部队损失惨重,竟有半数以上士兵不幸病亡。无奈之下,石勒只得率军渡过沔水,继续向南进军。

          光兴二年(公元311年)正月十五,石勒的军队成功攻克江夏(今湖北省云梦县)。稍作休整后,他又挥师北上,在南顿(今河南省项城市西)一举击杀新蔡王司马确。此外,包括朗陵公何袭、广陵公陈眕、上党太守羊综、广平太守邵肇在内的众多地方官员纷纷率众归降石勒。最后,石勒更是顺利占领许昌,诛杀了平东将军王康,从而确立了自己在中原地区的霸主地位。

 

败灭晋锐
(宁平城之战)
         当石勒转战于江汉一带时,洛阳的司马越正面临着内忧外患的局面。由于众叛亲离,加之对匈奴刘氏进攻的恐惧,他意识到洛阳已难以坚守。于是,以讨伐石勒为借口,司马越企图返回自己的封国东海(今山东郯城北),以求自保。 光兴元年(310年)十一月,司马越率领四万余名甲士以及大批王公卿士等人员离开洛阳,一路经过许昌,最终进屯于项城(今河南沈丘南)。然而,这一举动却引发了多方不满。晋青州刺史苟晞随即移文州郡,声讨司马越的罪状。晋怀帝司马炽也因司马越擅自领兵离开京城而深感痛恨,亲自下诏命苟晞讨伐司马越。 然而,命运并未站在司马越这一边。

      光兴二年(311年)三月,忧虑和恐惧使他在项城病逝。司马越死后,众人推举太尉王衍为主帅,率领军队东下,意图将司马越的灵柩送回东海。然而,这一行动并未能顺利进行。石勒得知消息后,迅速率领轻骑从许昌出发追赶。到了四月,石勒终于在苦县宁平城(今河南郸城东北)追上了晋军。 面对石勒的攻势,晋军派出了将军钱端迎战,但不幸被石勒击败,钱端阵亡。随后,晋军大败,石勒的部队对晋军展开了猛烈的包围和攻击。这场战斗异常惨烈,十余万王公士庶及兵卒全部丧生,尸体堆积如山。在这场灾难中,王衍、襄阳王司马范、任城王司马济、西河王司马喜、梁王司马禧、齐王司马超、吏部尚书刘望、豫州刺史刘乔、太傅长史庾顗等人均被俘虏。 石勒将这些俘虏安置在帷幕下,询问他们关于晋朝往昔的事情。此时,王衍与司马济等人因害怕被杀,纷纷抢着陈述过往之事,试图为自己开脱。然而,襄阳王司马范却表现得与众不同。他神色庄严,神态自若,回头斥责王衍与司马济道:“今日之事,何必如此喋喋不休?”石勒对此感到十分惊奇,因此对司马范产生了敬意。 尽管如此,石勒还是下令将这些王公卿士押至帐外杀害,血腥场面令人震惊。出于对王衍口才的欣赏和对司马范气节的敬佩,石勒不忍用兵器直接杀害他们,而是选择在夜晚派人推倒墙壁,将他们压死。同时,为了表达对司马越扰乱天下的愤怒,石勒劈开其棺木,焚烧了他的尸骨。 另一边,左卫将军何伦与右卫将军李恽得知司马越去世的消息后,护送司马越的妃子裴氏和世子司马毗从洛阳逃离。然而,他们的行踪未能逃脱石勒的耳目。石勒在洧仓迎击司马毗,晋军再次溃败,司马毗及诸王公卿士均被擒杀。 至此,石勒乘胜追击,率领三万精锐骑兵进入成皋关,并与刘曜、王弥会合,共同攻打守备空虚的洛阳。

         光兴二年,即公元311年的六月,洛阳不幸被攻陷,晋怀帝也因此成为了敌军的俘虏。在这一场战役之后,石勒将功劳归于王弥与刘曜,而他自己则选择回到许昌驻守。 在此期间,平阳人士李洪拥有一支数千人的队伍,并在舞阳建立壁垒进行驻守。苟晞暂时任命李洪为雍州刺史。与此同时,石勒展开了他的军事行动,他进攻谷阳,成功击杀冠军将军王兹;随后又在阳夏发动攻势,不仅攻破敌军还活捉了王赞,并且任命王赞为从事中郎。除此之外,石勒还在蒙城击破敌军,再次取得胜利并活捉了大将军苟晞,进而任命苟晞为左司马。 鉴于石勒在这期间的卓越表现,刘聪决定授予他征东大将军以及幽州牧的职位。然而,石勒却始终秉持着自己的原则,坚决不接受这些将军封号。

 

兼并王弥
         王弥与石勒之间的关系可谓复杂多变。表面上两人彼此亲近,实则内心互相猜忌,各怀心思。这种微妙的关系为后来的冲突埋下了伏笔。 当时,刘暾向王弥进言,建议征召曹嶷的军队以图谋石勒。这一策略看似巧妙,却也暗藏风险。于是,王弥决定写信派遣刘暾前往召集曹嶷,并同时邀请石勒一同前往青州,意图借机削弱或控制石勒的力量。然而,事态的发展并未如王弥所料。当刘暾抵达东阿时,不幸被石勒麾下的游骑抓获。石勒得知后,秘密处死了刘暾,并开始密谋如何彻底消灭王弥,以此稳固自己的地位。 恰在此时,王弥阵营内部出现动荡。其部将徐邈因某些原因私自率领部下脱离了王弥,导致王弥的实力逐渐削弱。尽管如此,王弥对石勒的敌意并未消减。当石勒抓获苟晞之后,王弥对石勒更加憎恨。为了掩饰自己的真实意图,他派出使者,用谦卑的话语对石勒说道:“您抓住苟晞并赦免了他,这确实显示出了您的神威!若能让苟晞担任您的左司马,而我则担任您的右司马,那么平定天下便指日可待。”然而,石勒并非易欺之人,他一眼就看穿了王弥的骄兵之计。 石勒将此事告知了自己的谋士张宾。张宾分析道:“王弥虽然地位尊贵,但他的言辞过于谦卑,这显然不符合常理。依我之见,他恐怕是在伪装顺从,实则另有图谋。”接着,张宾进一步指出:“在我看来,王弥早有雄踞青州之心。毕竟,家乡是人心所向往的地方,难道您就不思念并州吗?王弥迟迟没有发难,是因为他担心您会在背后牵制他。实际上,他早就想劝说您改变立场,只是苦于没有合适的机会罢了。如今若是不及时解决他,一旦曹嶷赶到,成为他的助力,到那时再后悔就为时已晚了。况且,徐邈已经离去,王弥的军势虽有所削弱,但他仍野心勃勃,统治青州的愿望十分强烈。因此,我们可以通过引诱的方式,趁机将其铲除。” 石勒听后深以为然,认为张宾的分析极为准确。他决定采纳张宾的建议,采取行动以消除隐患,从而确保自己在未来局势中的主导权。
        石勒作为一位颇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其军事谋略与政治手腕令人叹为观止。在他逐鹿中原的过程中,发生了一系列充满权谋与智慧的故事。 当时,石勒正与乞活军主帅陈午在蓬关展开激烈攻防战,而王弥也面临着刘瑞的强大压力,局势异常危急。在这种情况下,王弥向石勒求援,然而石勒却并未立即答应。关键时刻,张宾进言道:“明公一直以来都在担忧如何寻得良机除掉王弥。如今,上天赐予了我们这样一个绝佳的机会。陈午不过是一介小人,何足为惧?而王弥却是人中豪杰,若不及时铲除,必将成为我们的大患。”石勒听后深以为然,于是果断回师,成功击溃并斩杀了刘瑞。这一举动让王弥大喜过望,他误以为石勒是真心相助,从而对石勒不再存有任何疑虑。 随后,石勒率军前往肥泽继续攻打陈午。在此期间,陈午麾下的司马上党人李头对石勒说道:“您乃天生神武之人,理应平定天下四海。四海之内的百姓皆仰慕您的威名,渴望得到您的解救以脱离困苦。倘若有人意图与您争夺天下,您却不尽早将其除去,反而来攻打我们这些流民。我们虽出身卑微,但终究会成为您的支持者。为何您要如此急切地逼迫我们呢?”石勒听后觉得此言甚是有理,于是在次日清晨率领部队悄然撤退。 为了进一步削弱对手,石勒假意邀请王弥到已吾赴宴。对此,王弥的长史张嵩极力劝阻,提醒王弥此举可能暗藏杀机,类似于专诸刺僚、孙峻弑主之类的祸乱。然而,王弥并未采纳张嵩的建议,依然前往赴宴。席间,当酒酣耳热之际,石勒突然出手,亲自将王弥斩杀,并顺势吞并了其部下兵马。借此机会,石勒成功铲除了自己在逐鹿中原道路上的一大劲敌。 事后,石勒向刘聪上报,详细陈述了王弥所谓“叛逆”的种种罪状。起初,刘聪闻讯勃然大怒,甚至派遣使者质问石勒。然而,鉴于自身无力完全掌控石勒,最终只能妥协,任命石勒为镇东大将军,都督并、幽二州诸军事,同时兼任并州刺史等职。尽管表面上石勒仍是刘氏政权的臣属,但实际上他已经开始了独立行动。 出于对局势的考量,石勒深恐苟晞与王赞二人可能会叛逃投敌,进而威胁到自己的统治地位。于是,他以两人密谋反叛为借口,将他们处死。

 

顿兵葛陂
      在光兴二年(公元311年)十月,石勒于诛杀王弥之后,任命将军左伏肃为前锋都尉,率军继续向南推进,对豫州各郡展开攻势。他的部队一路征战至长江流域后回师,最终驻扎于葛陂(今河南省新蔡县北部)。在此期间,石勒不仅收编了一些归降的势力,还安排了众多将领及官员,其职位涵盖了从将军到两千石以下的不同层级。同时,他还要求这些人缴纳所谓的“义谷”,以此作为供给士兵粮草的重要来源。 回溯过往,石勒早年被贩卖至茌平时,不幸与母亲王氏失散。然而,这一离散的命运却因刘琨的一次善意行动而有了转机。当时,刘琨得知石勒母亲及其侄儿石虎的具体下落后,派遣部下张儒护送他们前往石勒处,并附上一封书信。信中写道:“将军您自黄河以北崛起,席卷兖州、豫州,纵横驰骋于长江、淮河、汉水、沔水之间,即便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将领,也难以与您相提并论。然而,您虽屡屡攻城略地,却未能长久占有城池与土地;时而如云般聚合,时而又似星辰般分散。您可曾想过,这是何故?其实,存亡之道在于能否得遇明主,成败之关键则在于所依附的对象。若能追随真正的明主,则您的军队便是义兵;反之,若是追随叛逆之人,则沦为贼兵。义兵纵使一时失利,终将成就大业;贼兵哪怕暂时得逞,终究难逃覆灭命运。昔日赤眉、黄巾横行天下,之所以迅速被剿灭,正是因为其出兵无名,聚众成祸。将军您凭借卓越才华,威名远播四海,倘若能够择一德高望重且受人推崇的明主,顺应天命归顺于他,那么功勋与大义必将昭然彰显,富贵亦将长享不衰。背弃刘聪即可铲除祸根,归附有德之主则福泽自来。若您愿意采纳以往对您的教诲,改过自新,那么平定天下、扫除群寇便指日可待。现授予您侍中、持节、车骑大将军、领护匈奴中郎将、襄城郡公等职衔,统辖内外事务,兼具华夏与戎狄的封号,隆重封赐您大片疆域,以彰显您非凡的才能。自古以来,确实未曾有过戎族之人登上帝王之位的先例,但成为名臣、建功立业者却不在少数。如今提出这些浅见,实因天下大乱,急需雄才大略之人。闻听将军您在攻城野战方面展现出神机妙算之能,即便未曾研读兵法典籍,却总能暗合孙武、吴起的兵法精髓,真可谓生而知之者为上,学而知之者次之!只要有五千精锐骑兵,凭借将军您的卓越才干,世间便无不可摧毁之敌。我方诚意与事实,尽在张端所起草的书信之中。” 面对刘琨如此详尽且充满敬意的劝说,石勒在回信中表示:“事业与功德各有不同的路径,这一点是腐儒们所无法理解的。您应当为本朝尽忠守节,而我身为异族,难以替他们效力。”随后,石勒不仅赠予刘琨名马与珍宝,还以优厚的礼遇招待了刘琨的使者,婉言谢绝了对方的招抚之意。
       永嘉六年(公元312年)二月,石勒在葛陂修整居所、整顿军队,同时积极督促农业生产,为长期作战储备物资。他还命人制造船只,意图从水路进攻建邺。然而,天不遂人愿,当时正值一场持续三个多月的连绵大雨,给石勒的军事行动带来了极大困扰。与此同时,琅邪王司马睿派遣扬威将军纪瞻率领大军驻扎寿春,形成对石勒的威慑。 石勒军中的士兵大多来自北方,难以适应南方潮湿闷热的气候条件。加之霖雨不断和时疫流行,导致大量士兵因饥饿与疾病而死亡,军心渐显动摇。面对日益严峻的局势,檄书频繁地传递到石勒手中,他不得不召集众将商讨对策。 右长史刁膺率先提出建议,主张向元帝司马睿递送一封卑辞信件,表示愿意替其扫平黄河以北的敌对势力,待晋军撤退后再做进一步打算。然而,这一提议并未得到石勒的认可,他听后只是改容长啸,显然并不满意这种妥协之举。 中坚将军夔安则建议石勒率军转移到高地以避开积水,但石勒却反问:“将军为何如此胆怯?”随后,孔苌、支雄等三十余名将领主动请缨,他们请求各自率领三百步兵,从三十多处乘船渡江,在夜间突袭敌方城头,斩杀东吴将领,夺取城池,并利用当地粮仓补给军队。他们信心满满地宣称,当年定能攻破丹杨,平定江南,生擒司马氏全族。石勒听后大笑,称赞这是勇将之计,并当即赏赐每人一套铠甲和一匹战马。 接着,石勒转头询问张宾的意见。张宾沉思片刻后回答道:“将军您攻陷帝都,囚禁天子,杀害王侯,掳掠妃嫔公主,即便拔下您的头发也数不清您的罪过,又怎能再屈身侍奉司马氏?去年诛杀王弥之后,就不应在南方建立大营。如今上天降下久雨,覆盖数百里之地,正是警示将军不应滞留此地。邺城有坚固的三台要塞,西接平阳,四周山河环绕,易守难攻,形同咽喉要害。将军应当北撤占据此地,以此为据点讨伐叛逆,使其归顺。待黄河以北完全平定,天下便无人能与将军抗衡。晋朝固守寿春,实则是畏惧将军前往袭击。如今若突然得知将军回师,必定欢欣鼓舞,甚至无暇派兵袭击。因此,辎重可先行北行,大军佯攻寿春,待辎重安全转移后再缓缓返回,如此进退皆有保障。”石勒听罢,顿时撩起衣袖,翘起胡须,激动地说:“张宾的计策确实高明!”随即责备刁膺道:“你身为我的辅佐,本当劝我成就功业,怎可劝我投降他人?你的计策实属不当,本当斩首。但念你性情怯懦,暂且饶恕。”于是,石勒将刁膺降为将军,同时提拔张宾为右长史。 按照张宾的建议,石勒果断决定回军北上,在河北一带建立新的据点。他从葛陂出发,命令石虎率领两千骑兵阻击寿春方向可能的追兵。恰在此时,江南的货船抵达,石勒军抢夺了数十艘装满米布的船只,将士们争相哄抢,竟未设防。结果,纪瞻所部晋军伏兵突然发动猛攻,在巨灵口将石虎打得大败,并一路追击至石勒的驻扎地。 石勒军中一时惊恐万分,以为晋朝大军已经到来,纷纷列阵准备迎敌。然而,晋军担心对方设有埋伏,最终选择退回寿春。尽管如此,这次遭遇战也让石勒深刻意识到南方战场的复杂性,从而更加坚定了他北上的决心。
        在石勒率领军队回军北上的途中,其所经过的各地纷纷采取了坚壁清野的策略。这一举措使得石勒的军队无法通过劫掠获取物资,导致军中极度缺粮。士兵们甚至到了相互杀戮而食的惨烈境地。当军队行进至东燕时,传来了汲郡向冰拥有数千兵力,并且正在枋头坚守的消息。石勒原计划从棘津北渡,但又担心遭遇向冰的截击,于是召集众将共同商讨对策。 张宾在此时提出了一个关键的计策:“我听说向冰的船只目前都停泊在河中,并未进入枋内。我们可以挑选一千名健壮勇敢的士兵,秘密取道偷渡,袭击向冰的船队,从而为大军顺利渡河创造条件。一旦大军成功渡河,向冰便难以抵挡,必定会被我们擒获。”石勒听后深以为然,果断采纳了张宾的建议。他命令支雄、孔苌等人从文石津扎制木筏进行偷渡,而自己则亲自率领主力部队从酸枣出发,朝着棘津方向进军,以此来分散向冰的注意力。 向冰得知石勒大军压境的消息后,原本打算迅速将船只拖入枋内以确保安全。然而,此时支雄等人已经成功偷渡,并悄然驻扎在他的壁垒门前。支雄迅速行动,夺取了向冰的三十多艘船只,用于运送己方士兵。随后,石勒军的主簿鲜于丰向向冰发起了挑战,并巧妙地布置了三处伏兵等待时机。向冰见状勃然大怒,立刻出战迎敌。然而,当他与石勒军交锋时,三处伏兵突然同时发动,对向冰形成了夹击之势。最终,向冰惨败,其物资被石勒军尽数抢夺,这极大地鼓舞了石勒军的士气。 乘胜追击的石勒军继续长驱直入,一路进攻邺城。他们抵达三台后,对北中郎将刘演展开了猛烈攻击。刘演麾下的部将临深、牟穆等人见形势不利,率领数万兵马投降了石勒。这次胜利进一步巩固了石勒的实力和地位,为其后续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攻取河北
(石勒守护襄国之战)
         当时,诸将领聚集在一起商讨下一步的战略行动,他们倾向于攻取三台作为据点。然而,张宾却提出了一个更为深远且周全的策略。 张宾进言道:“刘演的兵力虽然尚存数千之众,但三台地势险要坚固,想要迅速攻下并非易事。如果我们暂时搁置对三台的进攻,刘演的军队很可能会因为内部矛盾而自行崩溃。我们当前的主要敌人是王彭祖和刘越石,应该趁他们在防御上尚未准备充分之际,秘密策划进军罕城并占据此地。随后,我们可以广泛运输粮草进行储备,并向西通报平阳,逐步平定并州与蓟州。如此一来,就如同齐桓公、晋文公当年所建立的伟大功业一般,我们也能够成就一番大事业。” 他还进一步分析道:“况且,如今天下局势动荡不安,战争刚刚拉开序幕,各地民众都处于游离彷徨的状态,没有明确的方向和坚定的意志。这种情况下,很难做到十全十美,也难以完全掌控天下局势。当下的关键在于,谁能够获得土地谁就能繁荣昌盛,反之则可能走向衰亡。邯郸和襄国,曾是赵国的旧都,其地理位置依山傍险,极具战略价值。我们不妨从这两地中选择一处作为国都,以此为基点,再派遣将领四面出击,授予他们精妙的计策,推翻那些即将覆灭的势力,保护可以收降的对象,吞并弱小的对手,攻击愚昧的敌人。通过这样的方式,我们便能够扫除众多顽敌,进而图谋帝王之业。” 石勒听后深感认同,称赞道:“右侯(张宾)的计策确实高明。”于是决定进军襄国。不久之后,张宾再次献策:“如今我们已经驻扎在此,但刘越石和王彭祖必定对此心存忌惮,恐怕会在我们的城池尚未稳固、物资储备还不充足的情况下前来挑战。我建议,可以派遣各位将领分别前往广平诸县收割已经成熟的秋季作物,同时派遣使者前往平阳,详细陈说我们驻守此地的重要意义。” 石勒再次采纳了张宾的建议。他随即向刘聪上表,并按照计划分别命令诸将攻击冀州郡县内的壁垒。这些堡垒大多选择投降归附,为石勒提供了大量的粮食补给。刘聪因此任命石勒为使持节、散骑常侍、都督冀、幽、并、营四州杂夷、征讨诸军事、冀州牧,同时晋封他为上党郡公,食邑五万户。此外,石勒原有的开府、幽州牧、东夷校尉等职位保持不变。 石勒成功占据襄国,不仅建立了一个稳定的根据地,也为日后统一北方、创建后赵政权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系列决策与行动,充分展现了石勒与张宾卓越的政治智慧和军事才能,成为历史上不可磨灭的经典篇章。
     在广平地区,游纶与张豺手握数万兵马,暂时听从王浚的指挥,驻守于苑乡。然而,石勒并未坐视不理,他迅速派遣夔安、支雄等七位将领对二人展开猛烈攻势,成功击破了他们的外围防御工事。 面对石勒的威胁,王浚也积极应对,派遣督护王昌以及辽西鲜卑部落的段就六眷、段末波、段匹磾等部共计五万余精兵前去讨伐石勒。当时,襄国的城墙和护城河尚未修缮完毕,为了抵御即将到来的大军,石勒下令在襄国构筑双重栅栏作为临时屏障,并严阵以待。 段就六眷率军驻扎于渚阳,石勒则多次派遣手下将领挑战,但屡次遭到段就六眷的重创。与此同时,石勒还得知段就六眷正在加紧制造攻城器械,形势愈发危急。石勒召集众将商议对策,他忧心忡忡地说道:“如今敌军步步紧逼,而我方兵力悬殊,外援无望,城内粮草也将耗尽。即便孙武、吴起再世,恐怕也无法坚守。我想挑选精锐将士,在城外列阵与敌决战,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众将纷纷建议固守襄国,拖垮敌人,认为敌军久战疲惫后自会撤退,届时再行追击,必能取胜。然而,石勒并未完全采纳这一建议,而是继续向谋士张宾与孔苌征询意见。 张宾与孔苌分析道:“我们听说段就六眷计划于下月上旬在北城展开决战。他们远道而来,连日征战,因见我军势弱,便认定我们不敢出城迎战,因此难免懈怠。眼下,段氏各路兵马中,以段末波最为强悍,其麾下的精锐部队皆集中于此。我们可以故意示弱,避免正面交锋,同时秘密在北垒挖掘二十余处突门。待敌军布阵未稳之际,突然出击,直捣段末波军帐。如此一来,敌军必定惊慌失措,难以及时应对,所谓‘迅雷不及掩耳’便是此理。一旦段末波军溃散,其余敌军自然不攻自破。若能生擒段末波,辽西鲜卑必受重创,彭祖之地亦指日可定。” 石勒听罢,欣然采纳了他们的计策,当即任命孔苌为攻战都督,负责在北城建造突门。不久,鲜卑大军进驻北垒,石勒趁其阵型尚未稳固,亲自率领将士在城头呐喊助威。与此同时,孔苌指挥埋伏于各突门的伏兵齐齐杀出,一举生擒段末波。段就六眷闻讯大乱,余众纷纷逃散。孔苌乘胜追击,鲜卑军尸横遍野,绵延三十余里,最终缴获披甲战马五千匹。 段就六眷收拾残兵,再度退守渚阳,并派使者求和,送上铠甲战马、金银财宝,同时以段末波的三位弟弟为人质,请求换回段末波。 此时,诸将纷纷劝说石勒杀死段末波,以此挫败鲜卑的锐气。然而,石勒却冷静回应道:“辽西鲜卑乃强健之国,与我本无深仇大恨,此次出兵不过受王浚驱使罢了。若因一时之怒杀害一人,反而与整个国家结怨,实非明智之举。倘若放他一条生路,他们必然感激,日后也不会再为王浚所用。”于是,石勒接受了人质,派石虎与段就六眷在渚阳订立盟约,双方结为兄弟。随后,段就六眷等人率军撤离。 石勒随即派遣参军阎综向刘聪报捷。在此之后,游纶与张豺见局势已定,主动请求投降并甘愿成为石勒的藩臣。石勒正计划进袭幽州,为笼络人心,暂且接受二人的归降,并就地任命他们为将军。 为进一步扩大战果,石勒又派兵进攻信都,成功斩杀了冀州刺史王象。然而,王浚很快任命邵举接任冀州刺史之职,继续驻守信都,试图遏制石勒的扩张步伐。
       刘聪(汉赵)嘉平三年(公元313年),历史的车轮在中原大地滚滚向前,这一年发生了一系列重要的军事和政治事件。石虎受命攻打邺城的三台,经过激烈的战斗,邺城最终被攻破。刘演在战败后仓皇逃往廪丘以求避难。而将军谢胥、田青、郎牧等人则率领原驻守三台的流民向石勒投降。石勒为了稳定局势,任命桃豹为魏郡太守,以此来安抚新归附的人心。 与此同时,石勒还收段末波为义子,并授予他使持节、安北将军、北平公等重要职位,派遣他返回辽西地区。段末波对石勒的恩情深感铭记于心,在返回途中,每天都会面向南方礼拜三次以示感恩。这一举动也使得段氏家族从此一心归附石勒,从而进一步削弱了王浚的势力范围与威望。 同年四月,石勒派遣石虎再度出击,成功攻陷邺城。三台地区的众多流民纷纷归降石勒。起初,石勒委任桃豹为魏郡太守,负责镇守邺城。然而不久之后,石虎便接替了桃豹的职务。在此期间,石勒还俘虏了大量被称为“乞活”的人群。在这些俘虏中,石勒意外发现了曾经帮助过自己的郭敬。为了报答旧恩,石勒任命郭敬为上将军,并将投降者编入其麾下进行统领。 此外,石勒还命令孔苌进攻定陵,结果成功击杀兖州刺史田徽。而王浚所任命的青州刺史薄盛也选择向石勒投降。随着这一系列胜利,山东地区的各个郡县相继落入石勒之手,标志着石勒势力的迅速扩张。 同样是在这一年,刘聪晋升石勒为侍中、征东大将军,并封其母亲为上党国太夫人,妻子为上党国夫人,以此表彰石勒的功绩。与此同时,原本一直支持王浚的乌桓部落也发生了转变,他们背叛了王浚,暗中投靠石勒,这使得王浚的势力更加衰弱,逐步走向没落。

 

击灭王浚
(石勒取幽州之战)
      永嘉之乱后,局势动荡不安。王浚在这一时期假立太子,设立行台,并自行设置百官,甚至有自立为帝的野心。然而,他的统治却充满了骄奢淫虐的色彩,这使得其政权内部矛盾重重,民心渐失。 石勒当时正计划消灭并吞并王浚的势力,以扩大自己的版图。但由于王浚的实力依然不容小觑,石勒采纳了谋士张宾的建议,决定采取假降策略。当王浚的使者到来时,石勒故意展示虚弱的军队,以此迷惑对方。同时,他在接受王浚书信时,朝北向使者下拜,对王浚送来的尘尾更是朝夕礼拜,声称见到尘尾就如同见到王浚本人一般。此外,他还派人向王浚表示,自己有意亲自前往幽州支持王浚称帝。这些举动让王浚完全相信了石勒的忠诚。 然而,在这一过程中,石勒派往王浚处作为使者的王子春,实际上一直在刺探王浚的虚实,为石勒的后续行动提供了充足的情报准备。 嘉平四年(314年)三月,石勒率军进攻王浚。他趁着夜色行军至柏人县,并根据张宾的建议,利用王浚与刘琨之间的积怨,写信给刘琨请求和解,并承诺帮助刘琨消灭王浚。这一策略成功地让刘琨选择袖手旁观,乐见王浚被石勒击败。 石勒一路进军至幽州治所蓟县。他先是以送礼为由,驱赶数千头牛羊入城,阻塞道路,随后纵容士兵进城抢掠。最终,他俘获了王浚,并历数其不忠于晋室、残害忠良的罪行。之后,石勒将王浚押解至襄国处斩,并屠杀了其手下精兵一万人。与此同时,他擢用了裴宪和荀绰为官属。 石勒在蓟县停留两天后,焚毁了王浚的宫殿,留下刘翰守城后返回襄国。回到襄国后,他将王浚的首级献给了刘聪。刘聪因此任命石勒为大都督、督陕东诸军事、骠骑大将军、东单于,并增加了两个郡的封地。 到了建元元年(315年),刘聪进一步赐予石勒弓矢,加封他为陕东伯,赋予他专掌征伐的大权。石勒所任命的刺史、将军、守宰、列侯等官员只需每年将名单及官职上报即可。此外,刘聪还任命石勒的长子石兴为上党国世子,以示对石勒的重视与信任。

 

西逐刘琨
(坫城伏击战、刘琨石勒之战)
     建元二年,即公元316年,石勒率领军队在坫城(现今山西省昔阳县西南部)围困了晋朝的乐平太守韩据。面对石勒的强大攻势,韩据向当时的并州刺史刘琨请求支援。此时的刘琨,因不久前代国内乱而得到了拓跋猗卢旧部的支持,其中箕澹和卫雄率领着代国的士兵以及乌桓人加入其麾下,这使得刘琨的军事力量得到了显著的增强。 在这种背景下,刘琨决定抓住这个机会讨伐石勒。他不顾箕澹和卫雄的极力劝阻,调动了全部可用的军力,派遣箕澹率领两万先锋部队先行出击,而自己则驻扎在广牧作为后援,为箕澹提供支持。然而,石勒对敌情有着精准的判断。他认为箕澹的部队长途跋涉而来,早已疲惫不堪,并且这些部队是由不同民族组成的乌合之众,号令难以统一,因此并不难对付。基于这样的分析,石勒果断决定迎击敌人。 在战斗中,石勒巧妙地利用地形,在山中设下伏兵。他亲自率领主力部队与箕澹展开正面交锋,随后假装战败向北撤退,诱使箕澹深入腹地。当箕澹的军队进入埋伏圈时,石勒指挥伏兵从四面八方杀出,与主力部队形成夹击之势,最终大败箕澹的军队。箕澹被迫率残部向北逃窜至代郡(现今山西省大同市东部),而韩据则放弃了乐平郡城,投奔到刘琨处。 这场战役给并州地区带来了极大的震动。原本坚守治所阳曲、担任刘琨长史的李弘,竟然在此情况下举并州之地投降了石勒。这一变故让刘琨陷入了极其被动的局面,他不仅失去了对并州的控制,还失去了立足之地,最终不得不投靠幽州刺史段匹磾以求庇护。

 

讨平内乱
(石勒攻平阳之战)
       石勒以其卓越的政治和军事才能,在乱世之中逐步崛起。在他攻取襄国并将其作为据点之后,不仅大力发展军事力量,还积极促进经济复苏与文化教育的繁荣,为建立自己的政权进行了详尽而周密的准备。 当时,汉主刘聪的大臣在奏章中曾明确指出:“石勒意图占据赵魏之地。”这一表述清晰地反映了石勒的雄心壮志。为了增强自身实力,石勒派遣石越前往并州,成功招纳了从平阳流散出来的二十余万流民。然而,这一举动却引起了刘聪的不满,刘聪随即派使者责备石勒,但石勒并未因此屈服,依然坚持己见,这充分表明他正努力摆脱匈奴刘氏的控制,致力于构建属于自己的独立政权。

        麟嘉三年(公元318年),刘聪身患重病,临终前征召石勒担任大将军,并委以录尚书事之重任,希望他能接受遗诏辅佐朝政。然而,石勒果断拒绝了这一任命。随后,刘聪又多次加封石勒,包括授予大将军、持节钺等重要职位,同时增加其封地至十郡,并进一步提升爵位为赵公,但石勒始终没有接受这些荣誉和权力。同年七月,刘聪不幸病逝,太子刘粲继位,不久便被外戚靳准杀害,靳准自立为汉天王。面对这一局势,石勒迅速采取行动,命令张敬率领五千精兵作为先锋,自己则亲自带领五万大军讨伐靳准。石勒进占襄陵北原后,羌羯四万多个部落纷纷向其投降,而靳准虽多次挑战,却始终无法突破石勒坚固的防线。 十月,刘曜率军北上讨伐靳准,并于赤壁登基称帝。他任命石勒为大司马、大将军,赐予九锡之礼,再次增封十郡,并进一步晋封石勒为赵公。在此背景下,石勒发动对前赵都城平阳的进攻,吸引了各族共计十多万部落前来归降。十一月,靳准派遣卜泰向石勒求和,但石勒将卜泰囚禁起来,并转交给刘曜,以此表明自己并无归附之意。然而,刘曜却通过卜泰传达消息,劝说靳准迎接他进入平阳。靳准对此犹豫不决,最终在十二月被靳康等人杀害,靳明被推举为主,并向刘曜请降。石勒得知靳氏家族并未选择投靠自己,勃然大怒,立即率军击溃靳明,迫使靳明退守城内不敢出战。 不久之后,石虎与石勒会师,共同围攻平阳。靳明向刘曜请求救援,刘曜派遣部队迎靳明出城。与此同时,石勒顺利攻入平阳城,焚毁了平阳宫室,将浑仪、乐器等珍贵物品迁往襄国,并留下部分兵力驻守后返回襄国。

 

建立后赵
      公元319年,即光初二年二月,石勒派遣左长史王脩向刘曜呈递捷报。基于这一举动,刘曜对石勒给予了高度的认可与嘉奖,授予其太宰、大将军之职,并进一步晋升其爵位为赵王,同时赋予了一系列特殊的礼遇,这与昔日曹操辅佐东汉时的待遇颇为相似。 然而,当王脩完成使命返回襄国后,石勒身边的舍人曹平乐却向刘曜进谗言,称王脩此行的真实目的是探查刘曜的实力虚实,一旦返回报告,石勒便会趁机进袭刘曜。当时,刘曜的势力正面临大幅损耗,听到曹平乐的言论后,深感恐惧,担心自己的真实状况被王脩泄露给石勒,于是下令将王脩追回并杀害。原本计划授予石勒的官职、封号以及礼遇也因此被搁置。尽管如此,王脩的副手刘茂侥幸逃脱,在石勒于三月返回襄国时,将王脩的死讯告知了他。得知此事后,石勒勃然大怒,直言道:“我侍奉刘氏,尽心尽力远超臣子应有的本分。他们的基业几乎全由我一手打下,如今他们得志便想算计我。赵王、赵帝的名号,我自己也能加封,又何必依赖他们的赐予!”至此,石勒与前赵之间的关系彻底破裂,结下了不可调和的仇怨。 同年十一月,石虎、张敬、张宾、支屈六、程遐等一百二十九位文武大臣联名上疏,请求石勒称尊号。他们提议效仿刘备在蜀地、魏王在邺城的先例,以河内、魏郡、汲郡等十一个郡,加上之前封赐的赵国、广平、阳平、渤海等十三个郡,共计二十四郡,统辖二十九万户人家,建立赵国。同时,将各郡太守改称为内史,设立大单于一职以“镇抚百蛮”,专门负责管理少数民族事务,并废除并州、朔州、司州三州的建制。石勒采纳了这一建议,正式即位称赵王,改元为赵王元年,定都襄国。由于在此之前刘曜已经将自己的国号改为赵,史称前赵,因此石勒所建立的政权被称为后赵。 石勒称赵王之后,继续推动一系列政权建设措施(详见“为政举措”相关内容),为后赵的稳定与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跨蹑燕赵】
吞并冀幽

     石勒在击败王浚并夺取蓟县之后不久,便任命将领刘翰驻守蓟县。然而,刘翰却背叛石勒,转而投靠了段匹磾。这一变故使得段匹磾得以顺利占据蓟县,并与段末波展开了多次交战。 麟嘉三年(318年),段匹磾杀害了刘琨,这一事件导致大批胡人和汉人纷纷逃离,他们分别投奔了晋冀州刺史邵续、段末波以及石勒。段匹磾因此损失了大量的兵力和资源,实力大为削弱。 次年,由于石勒派遣孔苌进攻幽州,段匹磾的势力进一步受到威胁,难以独立支撑局面。无奈之下,他只得撤退至邵续所据守的厌次。赵王二年(320年),段末波再次击败段匹磾。面对困境,段匹磾联合邵续对段末波展开反击,并成功将其击败。随后,段匹磾与弟弟段文鸯共同北上,攻打由段末波弟弟驻守的蓟城。 此时,石勒察觉到邵续的势力孤立无援,于是派遣石虎进攻厌次。最终,石虎在城外生擒了出城迎击的邵续,但厌次城内仍然由邵续的儿子邵缉等人坚守。段匹磾得知消息后率军回援,但在距离厌次城八十里的地方便听闻邵续被俘的消息,导致其部众士气崩溃,四处溃散。与此同时,石虎乘胜追击,对段匹磾发动袭击。幸亏段文鸯奋力抵抗,才勉强保护段匹磾进入厌次城。 赵王三年(321年),石勒再次派遣石虎和孔苌对厌次发起猛烈进攻。在这场战斗中,段文鸯因寡不敌众而被擒获。失去了主要战斗力的段匹磾无力再进行抵抗,试图向南逃往东晋寻求庇护,但由于种种原因未能成功,最终也被石虎捕获。 至此,晋朝在河北地区的各个藩镇势力均已被石勒彻底攻陷,石勒的势力得到了极大的扩展。

 

争持青豫
       公元313年,即晋朝嘉平三年,晋元帝司马睿任命祖逖为奋威将军、豫州刺史。这一任命标志着祖逖正式开启了他收复中原的伟大征程。在就职后不久,祖逖便以“中流击楫”的豪迈誓言激励士气,并迅速采取行动,进军占据了谯城。 到了赵王元年(公元319年),豫州地区的坞主陈川因无法抵挡祖逖的攻势,选择向当时强大的石勒投降。面对这一局势变化,祖逖果断率军讨伐陈川。然而,石勒随即派遣大将石虎率领援军支援陈川,最终祖逖不敌,被迫撤退至淮南地区。但祖逖并未因此气馁,次年他便展开了有力的反击。他成功击败了驻守陈川旧城的将领桃豹,并多次对后赵军队进行伏击,使得当地驻守的后赵部队陷入困境,大量士兵纷纷归附祖逖。 祖逖不仅是一位英勇的军事统帅,更是一位擅长安抚民心的政治家。在他的治理下,黄河以南地区的民众纷纷归顺,甚至连石勒在河北的根据地内的坞主也定期向祖逖通报后赵的动态。这种局面迫使石勒不得不放弃对豫州的武力进攻,转而寻求与祖逖修好,并允许两地通商。然而,在这一时期,也发生了一件引人注目的事件:祖逖麾下的牙门将童建杀害新蔡内史周密后投奔石勒。令人意外的是,石勒非但没有接纳童建,反而将其处死,并将首级送还给祖逖。基于此,祖逖也采取了相应的措施,拒绝接受那些背叛后赵前来投降的人。这样的互信行为使得两国边境一度安定,兖州和豫州的百姓得以休养生息。然而,值得注意的是,尽管表面上和平,但实际上许多地方势力都具有双重身份,同时效忠于东晋与后赵。 尽管如此,祖逖始终未曾忘记自己的北伐使命。他利用通过通商获得的资金积极筹备军需物资,并着手修缮虎牢城,以此作为监视四方的战略要地。此外,他还建立了坚固的壁垒,旨在守护豫州这片土地。然而,遗憾的是,在壁垒尚未完全建成之时,祖逖便不幸离世。 随着祖逖的去世,局势急转直下。

    东晋永昌元年(赵王四年)公元322年),石勒抓住机会再度南侵。接替祖逖的祖约无力抵抗,只能率军南撤至寿春。石勒乘胜追击,派兵驻扎豫州,重新将该地区纳入后赵的势力范围。与此同时,石勒还派遣军队侵扰徐州和兖州,导致东晋驻守当地的部队接连败退,许多当地的坞主也因此纷纷向石勒投降。

      东晋太宁元年(赵王五年)(公元323年),石勒派遣石虎率领四万步骑兵攻打长期割据青州的曹嶷。在这场战役中,石虎大获全胜,坑杀了三万降卒。在新任青州刺史刘征的请求下,石虎才留下七百名男女分配给刘征。至此,后赵彻底掌控了青州,进一步巩固了其在北方的统治地位。

 

 

称霸北方
(石勒、刘曜洛阳决战)
         赵王六年(公元324年),后赵与前赵之间的关系逐渐紧张,两国局势一触即发。这一年,司州刺史石生发动了一场针对前赵的军事行动。他成功攻杀了前赵河南太守尹平,并掠夺了新安县五千多户居民。这一事件成为了两国关系恶化的重要导火索,随后双方开始在边境地区展开大规模交战。作为两国边界的河东和弘农两郡,自此陷入了战火之中,成为双方争夺的主要战场。 次年,西夷中郎将王腾发动兵变,杀害了并州刺史崔琨,并率部归降前赵。然而,晋司州刺史李矩、颖川太守郭默等人却因屡次败于石生之手,转而派遣使者依附前赵。在这种复杂的局势下,前赵决定大举进攻后赵,派遣刘岳率领大军展开攻势。然而,这场战役并未如前赵所愿,其军队被后赵将领石虎击败,九千余人被擒杀。与此同时,王腾也被石虎攻灭,而李矩等人则败退至东晋。战后,后赵成功控制了司、豫、徐、兖四州之地,进一步巩固了自身的势力范围。

        赵王九年(公元327年),石勒还派遣石虎远征代北,击败代王拓跋纥那,迫使其迁徙至大宁(今河北张家口)以规避后赵的军事威胁。至此,后赵除了面对前凉张氏、代北鲜卑拓跋氏以及辽西慕容鲜卑这三个割据政权外,几乎完全统一了中国北方地区。石勒所建立的后赵政权,无论在领土规模还是政治影响力上,都远远超越了此前由匈奴刘氏建立的前赵政权。

       后赵太和元年(公元328年),战争再度升级。石虎率军攻打蒲阪,前赵皇帝刘曜亲自率领全国精锐部队前往救援。尽管成功击退石虎,但刘曜随即乘胜追击,进攻由石生镇守的洛阳,并采取水攻策略围困该城。同时,他还派遣多位将领攻打汲郡和河内郡,使得后赵全国陷入一片恐慌之中。面对严峻形势,后赵开国君主石勒不顾谋臣程遐的劝阻,毅然决定亲自出征救援洛阳。他命令桃豹、石聪、石堪等将领前往荥阳会合,自己则亲率主力直奔洛阳金镛城。同年十二月,石勒与后赵诸军在成皋集结完毕。当他发现刘曜并未在成皋关设置防御兵力时,便果断选择轻装疾行,迅速渡过黄河。直到石勒已经成功渡河,刘曜才匆忙组织防御力量。然而,当得知石勒亲率大军前来进攻的消息后,刘曜深感恐惧,最终选择解除对洛阳金墉城的包围,转而在洛西列阵迎敌。 在准备发起总攻之前,石勒曾对谋臣徐光说道:“如果刘曜在成皋关设防,那将是他的最佳策略;若在洛水布阵阻截,则属于次优选择;倘若坐守洛阳,就等于将胜利拱手相让。”见刘曜果然选择在洛西列阵,石勒倍感欣慰,认为此战必胜无疑。随后,他联合石虎、石堪、石聪分三路夹击刘曜,最终以雷霆之势大败前赵军队,并成功生擒刘曜,将其押送至后赵首都襄国。

       后赵太和二年(公元329年),留守长安的前赵太子刘熙得知刘曜被俘的消息后惊慌失措,仓促弃守长安,向西逃往上邽,各地驻守将领纷纷弃城跟随,导致关中地区陷入全面混乱。不久之后,有前赵将领献出长安城投降后赵。石勒随即派遣石虎继续进军关中,彻底扫清前赵残余势力。同年八月,前赵宗室刘胤率军反攻长安,却被石虎一举击溃,前赵众多王公大臣皆被俘虏或斩杀。同年,石勒下令处死刘曜,标志着前赵政权的彻底覆灭。至此,秦、陇等地全部纳入后赵版图,氐族首领蒲洪(即苻洪)及羌人首领姚戈仲也相继归降。

      后赵建平元年(公元330年),荆州监军郭敬更是率军攻占襄阳,进一步扩大了后赵的疆域。然而,自灭亡前赵之后,直至石勒去世,后赵国内再未发生重大战事,进入了相对稳定的统治时期。

 

营邺扶子
      太和三年(公元330年)二月,石勒正式称大赵天王,行使皇帝职权,同时立妃子刘氏为王后,世子石弘为太子。他不仅设立了百官制度,还对宗室成员进行了分封。同年九月,石勒正式登基称帝,宣布大赦天下,并改年号为建平。他还追尊自己的高祖以下祖先庙号谥号,确立了家族的正统地位。此外,他再次册立刘氏为皇后,石弘为皇太子,进一步巩固了政权的合法性与稳定性。

       石勒称帝之后,在建平二年(公元331年)四月前往邺城,计划按照张宾昔日的建议营建邺城新宫,将其作为新的都城。然而,当时廷尉续咸极力反对这一举措,但石勒态度坚决,未予采纳。随后,中山郡发生洪水灾害,大量木材随洪水冲至堂阳,总计达百余万根。石勒将此视为上天对其营建邺都的支持,因此正式展开工程,并亲自视察施工情况,确保工程顺利推进。 在称帝之时,石勒立石弘为太子。然而,石弘性格较为温和,爱好文学,对儒士十分敬重,缺乏石勒本人那种强悍的领导风格。相比之下,尚书令石虎凭借显赫的战功掌握着强大的军事力量和实权。徐光与程遐两位大臣都认为,一旦石勒去世,石弘可能无法驾驭石虎。加之石虎对二人怀有怨恨,他们担心一旦石虎掌权,自己及其家族可能会遭到诛杀。基于此,徐光与程遐多次向石勒进言,建议强化太子的权力,让其更加亲近朝政事务,同时削弱石虎的权势。最终,石勒采纳了部分建议,命令太子负责审核并批复奏章公文,仅将涉及征伐和死刑的重大事项交由自己裁决。为此,中常侍严震被赋予协助判断的重任,其权力迅速提升,而石虎则逐渐失势,心生不满。尽管如此,石勒始终没有接受徐光与程遐关于彻底除去石虎的建议。

           建平三年(公元332年),石勒再次来到邺城,并造访石虎的府邸。他知道石虎对自己存在不满情绪,于是承诺待皇宫建成后,将为其修建一座新的府第以示安抚。实际上,自太和三年(公元330年)石勒称天王时,便将大单于之位授予石宏,这已令石虎心生不满;再加上赵王八年(公元326年),石勒安排石弘驻守邺城并修建邺城三台时,强行迁移了石虎的家室,更使石虎心中积怨已久。


病重去世
      建平四年(公元333年),石勒前往沣水宫休养,然而不久后因身体不适返回朝中。他随即召见了石虎、石弘以及严震等人,命他们入宫侍奉于禁宫之内。然而,石虎却擅自矫诏,禁止包括石弘、严震在内的诸多亲信大臣觐见石勒,使得外界对石勒的病情一无所知。不仅如此,石虎还假借圣旨,召回了石勒为防备自己而派往外地担任藩镇的秦王石宏和彭城王石堪,将他们滞留在襄国。即便石勒得知此事后立即下旨命二人返回各自的驻地,但石虎依然置若罔闻,拒不放行,并且欺骗石勒称二人已经在归途之中。 到了七月,石勒的病情急剧恶化,临终之际,他颁布了一道意义深远的遗命,内容如下:

“朕去世之后,三日之内即行安葬。朝廷内外百官在葬礼结束后即可脱去丧服,恢复正常生活。不要因为朕的离世而禁止婚嫁、祭祀、饮酒或食肉等活动。各地负责征伐与镇守的官员不得擅自离开岗位前来奔丧,以免影响国家稳定。朕希望以平时所穿的衣服入殓,用生前所乘坐的车辆运送灵柩,墓中切勿埋藏金银珠宝或其他观赏性器物。石弘年纪尚幼,恐怕难以继承朕的大志。中山王以下的诸位臣子,应当恪尽职守,严格遵循朕的遗命行事。石弘与石斌必须和睦相处,切不可重蹈司马氏家族内部争斗的覆辙,那是前车之鉴,务必引以为戒。中山王更应深思周公辅成王、霍光扶汉昭的历史典故,忠诚为国,避免留下后世非议的口实。”

        同年七月二十一日(即农历八月十七日),石勒在皇宫西阁驾崩,享年六十岁,在位共计十五年。他被追谥为“明皇帝”,庙号为“高祖”。为了防止陵墓被盗掘,石勒的遗体在夜间被秘密安葬于某山谷之中,具体位置无人知晓。而为了迷惑后人,他的衣物则被用于建造了一座虚墓,名为“高平陵”(详情可参阅“后世纪念-墓葬”章节)。这一系列举措充分体现了石勒生前的深谋远虑与谨慎性格。


【为政举措】

政治
   职官、都城设置
          在石勒称赵王的时期,他设立了一套专门用于管理少数民族事务的政府机构,隶属于大单于之下。这一举措体现了他对民族事务的高度重视以及对政权内部结构的精心规划。当石勒进一步称帝之后,他在保留原有大单于机构的基础上,开始积极借鉴魏晋时期的制度体系,设立了包括尚书、中书等在内的多种官职,并推行了公侯封爵制度。这些措施不仅标志着后赵政权在官员制度上的汉化进程取得了显著进展,同时也是为了进一步巩固和加强后赵政权的稳定性与合法性。 此外,石勒在称帝的第二年便着手营建邺宫,计划将都城从襄国迁至邺城,并且还将洛阳定为南都。这一系列动作表明,石勒并不满足于仅仅作为一个地方性政权而存在,而是有着更为宏大的政治抱负,试图通过建立和完善国家的政治中心来增强其统治的影响力和权威性。


求贤纳谏
         石勒在招揽人才、重用贤能方面,始终表现出极大的重视与坚持。这一政策贯穿了他的一生,成为其治国理政的重要基石。早在创业初期,石勒便创立了“君子营”,以吸引和培养有识之士。他通过长期的观察与实践,发现张宾确实是一位才华横溢、见识卓越的人才,因此毫不犹豫地予以重用,并且始终信任不疑。 在石勒攻伐东晋、消灭王浚等重要战役中,张宾发挥了不可替代的作用。他不仅为石勒制定了一系列关键的战略决策,还建议石勒将重心放在北方的经营上,为后续的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当石勒称王后,张宾被加封为大执法,掌管朝政事务。然而,即便地位尊崇,石勒依旧尊称张宾为“右侯”,从不直呼其名,以此表达对他的敬重之情。 可以说,石勒能够占据中原,张宾功不可没。张宾去世后,石勒在葬礼上痛哭流涕,对左右感叹道:“莫非是上天不想让我成就大业吗?为何要让右侯如此早地离开我?”此后,每当与徐光、程遐等谋臣议事时,石勒常常因意见不合而感到遗憾,不禁感慨:“右侯弃我而去,如今却要与这些人共商大事,这难道不是太过残酷了吗?” 石勒不仅善于纳谏,还非常注重听取忠言。有一次,他打算前往襄国近郊狩猎,主簿程琅劝阻他不要去,并以孙策行猎遇刺的历史教训为例,提醒即使是枯木朽株也可能造成危害。然而,石勒当时并未采纳这一建议,认为这只是书生之见。直到狩猎过程中,所骑的马因触碰到树木而倒毙,石勒自己也险些丧命,这才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深感懊悔,立即封程琅为关内侯,并赐予朝服、锦绢等丰厚赏赐。自此之后,“朝臣谒见,忠言竞进”,形成了一个开放包容的政治氛围。 到了太和二年(329年),石勒在巡行州郡时,特意接见了那些高寿长者、孝悌典范、勤于耕作之人以及饱学之士,向他们赐予谷物和布帛作为嘉奖。他还命令刺史和太守广泛宣告:“凡是对国家有益的意见,都应直言不讳,朝廷正如同饥似渴般渴望听到忠诚的建言!” 面对廷尉续咸劝阻自己修建邺宫的直言,石勒起初勃然大怒,甚至动了杀机。但在徐光的极力劝解下,石勒最终平息怒火,承认自己并非不知这是忠言,而是出于一时玩笑。尽管停建邺宫只是暂时之举,但他仍赐予续咸百匹绢、百斛稻谷作为奖励。同时,借此机会颁布诏令,要求公卿百官每年推荐一位贤良方正、直言秀异或至孝廉之人。对于考试策论成绩优异者,分别授予议郎、中郎、郎中等官职。此外,他还鼓励举荐人相互推荐引荐,以进一步拓宽招贤纳士的渠道。即使是在他临终前的那一年,石勒仍然选拔了五位太学生担任佐著作郎,彰显了他对人才的持续关注。 石勒还特别注重维护法纪严明的社会风气。有一次,他夜间微服私访,携带大量缯帛金银财宝,试图贿赂永昌门的守门官吏,请求放行。然而,门候王假不仅拒绝受贿,还准备将石勒抓起来。直到石勒的随从赶到,事情才得以平息。次日清晨,石勒召见王假,任命他为振忠都尉,并赐爵关内侯。这一举措不仅是对守法不阿者的表彰,更是对贪赃枉法行为的严厉警告。 

 

减租缓刑
        在石勒称帝的那一年,他采取了一系列重要的政策举措。首先,他下令“均百姓去年逋调”,即对百姓前一年所欠赋税进行合理调整与减免,以减轻民众负担。同时,他还宣布赦免三年以下刑罚的罪犯,不久之后,又进一步扩大范围,赦免了五年以下刑罚的人群。这些措施体现了石勒对于社会治理和民心安定的关注。 此外,石勒还非常重视社会秩序与道德规范的维护。他命令各州郡如果发现有坟墓被挖掘而未掩埋的情况,必须进行严肃追查并依法惩处;对于暴露在外的骸骨,则要求地方政府准备棺木妥善安葬。这一系列举措不仅展现了对逝者的尊重,也传递出一种维护社会稳定、倡导文明风尚的决心。 石勒曾发布诏书指出:“如今正值大乱之后,律令繁杂丛生。相关部门应将律令的核心要义加以整合,制定为国家统一施行的制度。”基于此,他命法曹令史贯志编纂了一部名为《辛亥制度》的重要法律文献,内容多达五千余条,并将其颁布实施长达十余年。这标志着石勒政权在法治建设方面迈出了重要一步。 同时,石勒特别强调执法的重要性,明确要求:“今后凡涉及司法判决者,皆须严格依据律令行事。”即使是他本人因愤怒而下令处决之人,若其德行高尚或地位尊贵而不宜受罚,或是因公殉职留下的孤儿无辜受到牵连等情况,石勒也指示门下官员需如实上报具体情况,以便自己重新考量是否调整决定。这种做法表明了他对公正司法的高度重视,同时也显示出一定的灵活性。 上述种种措施,无疑有助于缓解当时的社会矛盾,巩固新生政权的基础。尽管在那个战乱频仍、割据纷争的时代,完全按照法律条文办案可能难以做到全面贯彻,但能够提出这样的理念已属难得。这反映出石勒作为一位统治者,在构建稳定政治环境方面的努力与智慧。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石勒立法严苛,但在实际执行过程中却展现出相当程度的灵活性与人性化。例如,当他自称赵王后,对宫门出入管理极为严格,并且特别忌讳提到“胡”字。有一次,一名喝醉酒的胡人骑马闯入止车门,这让石勒感到十分恼怒,当即责问守门人员。面对质询,守门者因恐惧而忘记了禁忌,直接回答说:“是醉胡乘马驰入。”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石勒听后反而一笑置之,说道:“胡人确实难以沟通。”非但没有惩罚守门者,反而对其行为表示谅解。 另有一次,石勒出于对参军樊坦清贫状况的同情,任命他为章武内史。某日,樊坦前来朝堂拜谢时,石勒注意到他衣衫褴褛、帽子破旧,不禁惊讶地问道:“樊参军为何穷困至此?”樊坦性格老实直率,毫不掩饰地回答道:“最近遭到无道羯贼抢掠,所有财物都被洗劫一空。”听到这话,石勒忍不住笑道:“羯贼果然如此蛮横掠夺!今日我定当补偿于你。”樊坦闻此言深感惶恐,连连叩头致谢。石勒则安慰他说:“我的规定是为了约束普通人,像您这样年长博学的读书人并不在此列。”最终,不仅没有处罚樊坦,还慷慨赐予他车马、衣物以及三百万钱的丰厚赏赐。 通过这些事例可以看出,石勒在执法过程中并非一味死板僵化,而是能够根据实际情况灵活处理问题,表现出通情达理的一面。

 

军事
       西晋末年,社会动荡不安,天下群雄并起。在这乱世之中,石勒与汲桑等人聚集众多志同道合之士,揭竿而起。后来,石勒投奔汉赵政权的刘渊,并成为其麾下的重要大将。他转战于河北大地,屡次击败西晋军队,纵横驰骋于江汉之间,所向披靡,连战连捷。 在宁平城一役中,石勒追击晋军,一举歼灭十余万敌军,同时铲除了西晋朝廷中的诸多王公大臣,实力因此得到极大提升。随后,石勒采纳谋士张宾提出的“先定河北,再争雄天下”的战略建议,率军北上,成功占领襄国(今河北邢台一带)。在此过程中,他相继消灭了王弥、王浚、刘琨、邵续、段匹磾等割据势力,牢牢掌控了并州、幽州、冀州三地,为后续发展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石勒注重安抚百姓,稳定境内局势,积蓄力量,同时也有效遏制了祖逖的北伐行动。 光初二年(公元319年),石勒自立为大赵天王,定都襄国,建立了历史上著名的后赵政权。此后,他继续向河南地区扩展势力范围,逐步占据了司州、豫州、徐州、兖州等地,与东晋以淮水为界,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太和元年底(公元329年初),石勒与前赵军队在洛阳展开决战,最终俘获前赵皇帝刘曜,彻底灭亡前赵。不久之后,秦陇地区的氐族、羌族等少数民族也纷纷归附后赵。 经过多年的征战与经营,石勒基本实现了对北方中国的统一。后赵极盛时期的疆域,西起秦陇(今陕西、甘肃),东至青徐(今山东、江苏),北达燕山(今河北北部及内蒙古东部),南抵淮水与汉水流域。这一辽阔的版图,使得后赵与当时统治江南地区的东晋形成了南北对峙的格局,共同书写了中国历史上的精彩篇章。

 

经济
    石勒在成功占据邺城之后,正式开启了租赋征收的制度。随着局势的发展,当他消灭了王浚这一强敌后,幽冀地区逐渐恢复了安定。在此背景下,石勒下令各州郡清查核实户口,并按照每户征收帛二匹、谷二斛的标准进行赋税征收。值得注意的是,这一规定的征收额度可能相较于西晋末年更为宽松,显示出石勒在治理过程中对民生问题的一定考量。 光初二年(公元319年),石勒进一步完善了经济管理体系,设立了挈壶署,并开始铸造名为“丰货”的货币。这一举措不仅促进了商品流通,也为后续经济发展奠定了基础。 到了石勒称赵王的第六年,他任命右常侍霍皓为劝课大夫,与典农使者朱表、典农都尉陆充等人一起巡行州郡,重新核定户籍,同时积极鼓励农业生产和发展桑蚕业。对于在农桑方面表现突出的农户,石勒更是赐予五大夫的爵位以示嘉奖。从这些措施中可以看出,石勒非常重视农业发展,并且当时已经设置了劝课大夫、典农使者和典农都尉等专门负责农业事务的官员职位。这种制度化的管理方式表明,督促农业生产已经成为一项长期而稳定的政策。此外,石勒本人也曾亲自参与藉田之礼,以此表达对农业生产的高度重视。 除了推动农业发展外,石勒还采取了一系列其他措施来促进社会经济的恢复与繁荣。例如,他命令相关人士重新修订度量衡标准,确保交易公平;同时颁布禁酒令,通过限制酿酒来减少粮食的非必要消耗。


【文化】
教育

     石勒十分重视教育,在十六国时期,他被公认为在文化教育方面成就最为突出的国君之一。早在其势力逐渐壮大的初期,当段部鲜卑和乌桓等部落相继归附支持他,王浚的势力日渐衰弱,石勒所统领的司州、冀州等地趋于安定,百姓开始正常缴纳租税之时,他就已经在当地设立了太学。他任命那些精通经典、擅长书法的官吏担任文学掾,并从部下中挑选了三百名子弟进入太学接受教育。 随着政权的稳固,石勒进一步加强了对教育的投入。他在襄国增设了宣文、宣教、崇儒、崇训等十多所小学,专门挑选部下将领及豪族的子弟入学就读。不仅如此,石勒还亲自前往学校,考核学生对经典意义的理解程度。对于成绩优异的学生,他还给予相应的奖赏,以资鼓励。 光初二年(公元319年),石勒采取了一系列重要措施来完善国家制度与教育体系。他设置了太医、尚方、御府诸令等职位,同时修建了正阳门。此外,他又在襄国四门增置了宣文、宣教、崇儒、崇训等十余所小学,精心挑选了一百余名将佐和豪族子弟作为学生进行培养。这些学生不仅要学习文化知识,还兼任击柝的卫士,承担一定的军事职责。同年,石勒正式称赵王后,推行考试机制,初步建立了五品制,由张宾负责选举事务。次年(公元320年),他又制定了九品中正制,任命张班为左执法郎,孟卓为右执法郎,专门负责评定士族等级,协助张宾处理选举工作。同时,他还命令僚佐以及各州郡每年都要推举秀才、至孝、廉清、贤良、直言、武勇等各类人才各一人。通过确定士族品级,选拔贤能之士,吸收汉族地主阶级分子参与政权,从而极大地巩固了后赵的统治基础。 到了赵王八年(公元326年),石勒任命牙门将王波为记室参军,负责典定九流,正式确立了秀才、孝廉需要通过经书考试的制度。这一举措实际上延续了晋朝的传统,表明无论是大、小学的学生,还是被推荐的秀才、孝廉,都必须经过严格的经书考试才能获得相应资格。这充分体现了后赵对汉人文化经典的高度重视。 在石勒晚年时,他进一步强化了地方教育体系,命令各郡国设立学官,每郡配置博士祭酒二人,招收学生一百五十人。这些学生需要经过三次考试合格后,才能毕业并进入仕途。此外,石勒还在襄国城西建造了明堂、辟雍、灵台等建筑,这些建筑的设计完全参照周代礼制,展现了他对传统文化的尊崇与传承。 综上所述,石勒不仅注重建立和完善教育制度,更通过一系列具体措施推动了文化的传播与发展,为后赵政权的稳定与繁荣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史学
    石勒非常重视修史这项工作。在他统治期间,曾任命任播与崔濬担任史学祭酒,专门负责史学方面的事务。此外,他还命令记室佐明楷、程阴以及徐机撰写《上党国记》,这部著作旨在记录上党地区的相关历史事件与重要人物事迹。同时,中太夫傅彪、贾蒲和江轨则被委以撰写《大将军起居注》的重任,通过详细记录大将军日常言行,为后人了解这一时期军事领袖的生活与决策提供了宝贵的资料。另外,参军石泰、石同、石谦以及孔隆承担了《大单于志》的撰写工作,致力于整理和保存关于大单于的相关历史信息。 在石勒称帝之后,他对修史工作的重视程度有增无减。他从太学生中选拔了五位才华出众者,擢升他们为佐著作郎,专门负责记录当时发生的重大事件。

 

宗教
    在中原北方战乱频繁、社会动荡不安的时期,西域高僧佛图澄于晋末抵达洛阳。他原本计划在此地建立寺院,传播佛法,然而恰逢刘曜攻陷洛阳,地方局势混乱不堪,佛图澄只得隐居于草野之间,静待时机。 后来,石勒率军屯兵葛陂,准备向南攻打建业。就在这一时期,佛图澄因与石勒的大将郭黑略结缘,得以有机会会见石勒。在会面中,佛图澄以慈悲为怀,劝诫石勒减少杀戮。据史书记载,当时许多即将被处决的人,十之八九都因佛图澄的劝解而得以幸免,充分体现了他慈悲济世的精神。 佛图澄不仅以德行感化人心,更以神异之术令人叹服。他在诸多方面对石勒进行了引导和辅助。当石勒称帝后,对兼具高尚德行与非凡智慧的佛图澄极为敬重,尊称其为“大和尚”。每当遇到重大决策时,石勒都会先咨询佛图澄的意见,再付诸实施。佛图澄的存在不仅为那个动荡的时代注入了一丝安宁,也为佛教在中国的传播奠定了重要基础。

【民族与外交】
民族政策

      石勒在称赵王之后,进行了一系列重要的政治举措,以巩固其统治并维持社会秩序。他命令支雄和王阳担任门臣祭酒的职位,专门负责处理胡人的诉讼事务。同时,他还任命张离、刘谟等人为门生主书,专门管理胡人的出入事宜。 此外,石勒还颁布法令,严禁胡人欺凌汉人,并将胡人视为“国人”,以此来促进民族间的和谐共处。为了进一步加强统治,石勒还将三百户士族迁徙至襄国,设立崇仁里让他们集中居住。同时,他还设置了公族大夫这一职位来进行统领,从而实现了胡汉分治的治理模式。这些措施不仅体现了石勒对多民族管理的智慧,也展现了他对社会稳定与发展的高度重视。


中外交往
          在石勒在位期间,后赵与周边国家及国内各割据政权之间保持着较为频繁的外交往来。例如,高句丽曾派遣使者携带地方特产和珍贵物品前来,表达与其建立友好关系的意愿。而在国内,西域地区的多个政权,如高昌、于阗、鄯善、大宛等地,也都纷纷派出使者,向后赵进献方物,以示友好与敬意。 此外,前凉的张骏同样重视与后赵的关系,派遣使者携带礼物前来通好。甚至远在南方的东晋,其荆江二州刺史陶侃也主动派遣使者前来访问,并带来了江南地区的珍稀宝物和奇异动物作为礼物。这些外交活动不仅展现了当时各政权之间的交流互动,更反映了后赵在这一时期的重要地位。 从上述情况来看,后赵与国内外各方势力之间确实存在着密切的通使和贸易往来。这种交往不仅促进了经济文化的交流,也为后赵在当时的国际舞台上赢得了更多的认可与影响力。由此可见,石勒统治时期的后赵,在外交方面表现得相当活跃,并且通过这种方式加强了与其他政权之间的联系。


【轶事典故】
少时异象
       关于的石勒的诞生及生平经历,史书中出现了诸多当时及后世附会创造的神话传闻。这些故事集中记载在《晋书》中:
石勒出生时红光满屋,白气从天上直连接到庭中,看到的人都感到惊奇。
石勒十四岁在洛阳行贩时,曾靠着上东门大声呼啸,尚书左仆射王衍见后感到惊异,回头对左右的人说:“刚才那个胡人小孩儿,我听他的声音感觉到有突出的志向,恐怕将来会成为国家的祸患。”派人快马去抓他,恰好石勒已经离开。
石勒长大后,所居住的武乡北原山下的树木形状大都像骑兵,家中园子里长出人参,花和叶都非常茂盛,都长成人形。众父老以及看相的人都说:“这个胡儿相貌奇异,志向和气度非凡,他的前途不可估量。”在此期间,他常常听到刀枪、铃铛的声音,回家后告诉他母亲王氏,王氏说:“这是劳累了耳鸣,不是什么不吉祥的征兆。”
石勒被卖给师欢做奴隶时,有一位老父对石勒说:“您的鱼龙在发际上已长好四道,当显贵地作人主。甲戌那一年,可与王彭祖商议。”石勒说:“若是果真如您所说,我将不敢忘记您的恩德。”一会儿老父不见了。石勒在田里耕作时,常常听到鼓角的声音,他将此事告诉给众奴隶,众奴隶们也听到了,于是,石勒顺便说:“我小时候在家里总是听到这种声音。”众奴隶回家后告诉师欢,师欢于是免除了他的奴隶身份。


听书论史
      石勒不识字,喜欢让别人读《汉书》给他听。一次,他听到郦食其劝汉高帝把六国的后代立为王侯,高帝马上刻印,将要授予爵位,就大惊道:“这种做法会失去天下,怎能最终得到天下呢!”当听到张良劝阻高帝时,才松了一口气说:“幸亏有这个人呀!”
还有一次,石勒宴请高句丽和宇文屋孤的使者,酒兴正浓时,对徐光说:“我相当于自古以来开创基业的哪一类君主?”徐光回答:“陛下的神明威武宏谋大略胜于高皇帝(刘邦),才略卓荦绝伦超过魏太祖(曹操),自三王以来没有人可相比,可以说仅次于黄帝!”石勒笑着说:“人怎能没有自知之明,你的话不是太过分了吗?我如遇到高皇帝,必当北面而侍奉他,与韩信、彭越并肩齐驱,争为人先。倘若遇到光武帝(刘秀),当共同驰骋于中原,未知鹿死谁手。大丈夫行事要光明磊落,如日月光明,不能像曹孟德、司马仲达父子,欺侮孤儿寡妇,以狐媚来夺取天下。朕应当处在二刘之间而已,哪能与黄帝相比呢!”群臣都顿首齐称万岁。


老拳毒手
      石勒称赵王的第三年,令家乡武乡县的父老到襄国来,大家叙齿列坐欢饮,叙述平生家常。当初,石勒与李阳是邻居,每年常争抢沤麻的池子,互相殴打。到石勒称赵王后,对家乡父老说:“李阳是一个壮士,他为什么不来?沤麻之事是贫民之间的怨恨,我如今正得到天下人的尊崇信任,难道还与一个平民为仇吗?”便派人把李阳召来。李阳来后,石勒与他畅饮而互相戏谚,拉过李阳的手臂笑着说:“我以前厌恨你的老拳,你也饱尝了我的毒手。”赏赐李阳一处宅第,任命他为奉车都尉;并说明武乡是他的家乡,死后他的灵魂要回到故乡,即免去故乡的三世课役。


抢夺民粮
      有一年,司冀青雍四州爆发严重的蝗灾,茅草都被蝗虫吃完了,但石勒还要与蝗虫抢夺百姓的余粮,百姓将石勒称为“胡蝗”。

 

掘墓夺财
   石勒和石虎在称霸北方后,获得了不可胜计的财宝金帛,但他们仍不满足于此,遂派人挖掘历代帝王陵和先贤墓,将墓葬中的财宝全部收刮殆尽。


【历史评价】
王衍:“向者胡雏,吾观其声视有奇志,恐将为天下之患。” 
刘琨:“将军发迹河朔,席卷兖豫,饮马江淮,折冲汉沔,虽自古名将,未足为谕。”
郄鉴:“石勒因衅,剪覆旧京,穷凶极逆,伪号累祀,百姓受灰没之酷,王室有黍离之哀。
桓温:“胡贼石勒,暴肆华夏,齐民涂炭,煎困雠孽,至使六合殊风,九鼎乖越。”
崔鸿:“勒雅好文学,虽在军旅之中,常令儒生读《春秋》、《史》、《汉》诸传而听之。”
房玄龄等:“石勒出自羌渠,见奇丑类。闻鞞上党,季子鉴其非凡;倚啸洛城,夷甫(指王衍)识其为乱。及惠皇失统,宇内崩离,遂乃招聚蚁徒,乘间煽祸,虔刘我都邑,翦害我黎元。朝市沦胥,若沈航于鲸浪;王公颠仆,譬游魂于龙漠。岂天厌晋德而假兹妖孽者欤!观其对敌临危,运筹贾勇,奇谟间发,猛气横飞。远嗤魏武,则风情慷慨;近答刘琨,则音词倜傥。焚元超(司马越)于苦县,陈其乱政之愆;戮彭祖(王浚)于襄国,数以无君之罪。于是跨蹑燕、赵,并吞韩、魏,杖奇材而窃徽号,拥旧都而抗王室,褫毯裘,袭冠带,释介胄,开庠序,邻敌惧威而献款,绝域承风而纳贡,则古之为国,曷以加诸!虽曰凶残,亦一时杰也。而托授非所,贻厥无谋,身陨嗣灭,业归携养,斯乃知人之暗焉。” 
吕温:
①长驱到处积人头,大旆连营压上游。建业乌栖何足问,慨然归去王中州。
②天生杰异固难驯,应变摧枯若有神。夷甫自能疑倚啸,忍将虚诞误时(“时”一作“吴”)人。
司空图:“石勒童年有战机,洛阳长啸倚门时。晋朝不是王夷甫,大智何由得预知。”
胡曾:“策马行行到豫州,祖生寂寞水空流。当时更有三年寿,石勒寻为关下囚。”
司马光:“勒以渊聪残隶,崛起皁枥之间,连百万之众,横行天下,斵丧晋室。东擒茍晞、北取王浚、西逐刘琨、南举兖豫,皆如俯拾地芥。刘曜席战胜之威,长驱伊洛,有并吞山东之志,勒举鞭一麾,曜惛然就缚,遂兼其国,奄有中区,羌氐咸服其才,不有过人者能如是乎。” 
苏辙:“且夫刘聪、石勒、王敦、祖约,此其奸诈雄武,亦一世之豪也。” 
刘弇:“那知石勒笑,正在骋欺术。茫茫千载间,高光竟谁匹。”
孙渤:“胡雏姿相异,图虑似不广。如何蚁封微,欲作南面享。……崛起亦奇才,晋室方肮脏。敢与南阳公,逐鹿中原上。”
陈长方:“夷甫清言百不知,山公日醉习家池。晋朝将相元如此,石勒刘渊自奋飞。” 
谢采伯:“若刘渊、聪、粲、曜,石勒、虎、闵,苻生,赫连勃勃等,其凶徒逆俦,淫酷屠戮,无复人理,祸亦不旋踵矣。
元好问:“轻比韩彭作李阳,高僧久已笑君狂。中原果有刘文叔,肯说铃声替戾冈。”
郝经:“都门长啸气凭陵,瓜割中原霸业兴。夜葬山间谁见得,至今优有守坟僧。” 
钱选:“磊落为人天下奇,来参佛法始知机。一言能悟圆通理,却笑刘聪事事非。”
叶颙:

①刘曜成擒一语中,沤麻老秃亦英雄。可怜只办平常事,忘却中原逐鹿功。

②何须倾意扣图澄,眼见狂刘一鼓擒。绝胜沤麻池水上,老拳毒手日相寻。 
③东门倚啸声音远,西域参陪礼义专。折节李阳吾未论,并驱光武孰先鞭。
詹同:“石勒虽不学,而豪爽脱略,料敌制胜,举无遗策。苻坚穷兵黩武,不量己力,淝水败后,身为俘虏。以此言之,石勒为优。” 
朱元璋:
①石勒当晋室初乱,不逢勍敌,故易以成功。苻坚当天下争战日久,智勇相角,故难以为力。夫亲履行阵,战胜攻克,坚固不如勒;量能容物,不杀降附,勒亦不如坚。然勒聪察有余而果断不足,故驯致石季龙之祸;坚聪敏不足而宽厚有余,故养成慕容氏父子之乱。俱未再世而族类夷灭,所谓匹夫之勇,妇人之仁也。
②坚本优于勒,不可因其败而遂以为劣也。
魏鳌:“万壑嶙峋古涧沟,干戈云扰几经秋。高光胜概凌霄汉,日月雄襟拥帝州。邻壤那须施毒手,当筵尚自说拳头。而今胜负知谁是,惟有青山依旧游。” 
程启南:“人杰地灵北原山,藏龙卧虎势不凡。石勒故里今犹在,逐鹿燕赵威名传。”
张大龄:“石世龙贫贱羯胡,辱在厮养,当其殍丐负贩,羁旅京邑,顾瞻宫阙,凄然长啸,偿亦有刘、项纵观祖龙之志乎,何王夷甫骇耳而怵心也?九州之地,几有其八,岂曰偶然。顾其人恢廓倜傥,外屈身於祖生,内降心於右侯,而至於责王衍,数王浚,其言侃侃有烈丈夫之风,五胡中俱无此规模矣。一传而歼於虎,是胡运之当然,岂人谋哉!”
王夫之:“石勒起明堂、辟雍、灵台,拓拔宏修礼乐、立明堂,皆是也。败类之儒,鬻道统以教之窃,而君臣皆自绝于天。故勒之子姓,骈戮于冉闵;元氏之苗裔,至高齐而无噍类;天之不可欺也,如是其赫赫哉!”
张晋:“挽楚权,立六国,楚未弱,先树敌,后世闻之犹失色。趣刻印,危矣哉,客既去,留侯来。借前箸,为君寿,八不可,须当休。嗟客言,安足信?遽左顾,趣销印。君不见,此法当失真非计,竖儒几败而公事。忽思石勒果英雄,其智乃过汉高帝。”
张青藜:“名寨犹增涅水光,屯兵胜地草流芳。每从瞻眺登临日,缅想英雄射猎场。遗迹南亭传石赵,甘心北面只高皇。书中得失听来晓,自古聪明总帝王。”
陈曰喜:“白气依然带远岗,临风遥忆鼙音长。常年胜事今尘土,极目平沙古战场。雄略无能分晋汉,壮怀漫自托高光。魂游丰沛知安在,留得山河送夕阳。”
蔡东藩:
①刘曜、石勒、王弥辈,徒知屠掠,毫无英雄气象,不过因晋室无人,遂至横行海内,否则跳梁小丑,亦何能为? 
②石勒之力攻靳明,固未免营私,但如靳氏之敢为大逆,正应声罪行诛,岂可如曜之挟诈欺人,诱其降而复歼之乎?故略情原迹,勒尚不失为正,而曜则行同鬼蜮,未足服人,至杀靳使,而其理尤曲矣,宜乎勒之背曜独立也。
③枭桀如石勒,不可谓非一世雄,观其智料刘曜,算无遗策,卒能举前赵而尽有之。及称尊以后,诛祖约,戮冯铁,虽曰权谋,不戾正道,天下之恶一也。约为晋臣,敢行悖逆,不诛何待?铁系逆党,又杀侃子,召而诛之,谁曰不宜?示人以彰瘅之公,与世无爱憎之异,勒之自矜磊落者,其以此夫。然明于远而忽于近,知其著未见其微,以凶残暴戾之石虎,不善驾驭,致贻后患,徐光谏之而不用,程遐言之而反致疑,此其所以身死未几,而子嗣沦亡也。
连横:“听史论成败,平生服汉高。丈夫宜磊落,曹马窃人豪。” 
毛泽东:
①你们(1951年对纪登奎谈到)山西武乡县,两晋时出过一个马上皇帝石勒,他是一位很有军事统帅能力和政治远见卓识的少数民族政治家。 
②石勒建立后赵,当了皇帝,一度统一了中国北方,南北朝对峙的局面是从他开始的。 
③石勒当过兵,种过田,做过生意,还被人卖到山东做过奴隶,吃了许多苦,阅历多,很有点本事。
④石勒是乱世英雄,败后汉,灭前赵,擒刘曜,是个厉害的角色,很有军事才能。他自称,要是和刘邦同时,当臣属之;若与刘秀并世,则要一较高低。他说,曹操、司马懿从孤儿寡妇手中取天下,不是大丈夫行事,不足取,他不会这样做的。他这个话像个男子汉。不过,此人不讲俘虏政策,这一条不好。
⑤石勒没有上过学,但懂政治,有头脑,知道老百姓的疾苦。他使中国北方从战乱中得到统一,改革法制,整顿赋税,对人民是有好处的。他懂得从历史中吸取知识,不搞经验主义,不识字,就叫人读《史记》、《汉书》给他听。他重视读书人,兴办学校,提倡佛教,发展文化事业。他的知识分子政策,很有高明之处。
⑥少数民族里,历史上也有了不起的人物呢。石勒算一个。可惜他执政时间不长。
陈致平:“石勒在五胡诸王中,是一个不平凡的枭雄。他虽出身微贱,却有超人之才略,他的成功,并得力于谋臣张宾。” 


【人物争议】
      据《晋书》记载,石勒是并州上党郡武乡县人 ,但关于此地的今地名位于何处,即石勒籍贯的争论,今山西省的和顺县、榆社县、武乡县展开了激烈的争论。其争夺的基础,就是对历史遗迹和历史文献的不同论证。下文列举其各类说法。

 

    和顺说认为:和顺有石勒村,还有李阳村。石勒村、李阳村古已有之,是石勒、李阳住过的地方。史载,石勒与李阳住的地方,相隔不到五里。小时候石勒与李阳在麻池打过一架,而麻池遗迹现在尚存。和顺说的另一依据为《辞海》说石勒是“上党武乡(今榆社北)人”,而和顺位于榆社的北面。
武乡和榆社论证的最主要依据是《晋书》载:“石勒字世龙,上党武乡羯人也。”“所居武乡北原山下。”“武乡,吾之丰沛,万岁之后,魂灵当归之,其复之三世。”但历史上,武乡的行政区划和名称经过多次变迁,于是,《晋书》所说的“武乡”究竟指向哪里,便成了两县争论的焦点。

 

   武乡说认为:《晋书》所说的“武乡”是其修书时的武乡,也就是现在的武乡。其依据是早在修书之前的隋朝,榆社已经设县。修书之时,榆社归榆社,武乡归武乡。在这个前提下,《晋书》所说的“所居武乡北原山下”中的北原山,就是武乡县境内的北原山。而武乡县境内的石勒墓也能印证“万岁之后,魂灵当归之”的记述。


      榆社说认为:《晋书》所说的“武乡”指的是石勒时期的武乡,即现代的榆社。武乡最早设县时,便位于今榆社,其“县城”也在今榆社境内。到石勒时代亦是如此。而房玄龄修《晋书》时,并不存在“上党郡”和“武乡县”,所以《晋书》所说的“上党武乡”是指石勒时代的武乡。在石勒是榆社人的前提下,“所居北原山下”应理解为“居住在北面一个高的地方”,“北原山”不是地名,而是方位和环境的描述。关于“魂灵当归之”,榆社县不仅有石勒墓,离墓不远还有赵王村和赵王庙。


【家庭成员】

祖父:石耶    一名石邪弈于,被石勒追尊为宣王。
父亲:石周曷朱    一说石乞冀加,羯胡部落小帅,后被石勒追尊为元王。
母亲:王氏    早年与石勒失散,因刘琨而得以重聚,曾劝阻石勒杀石虎的企图。
配偶:

1.刘氏
2.程氏:石勒部下程遐之妹,石弘之母。石弘被废后被杀。
姐姐:石氏    嫁张越。张越后在与诸将赌博时戏言忤逆石勒,石勒令武士将他折杀。
亲生子:石兴    原世子,太和三年(330年)前逝世。
石弘:世子,太和三年(330年)被立为皇太子,继石勒登基为后赵第二位皇帝(333-334在位)。不久后被石虎废黜并杀死。
石宏:太和三年(330年)封秦王。与石弘一起被幽杀。
石恢:太和三年(330年)封南阳王。与石弘一起被幽杀。
养子:石堪    本姓田,彭城王。建平四年(333年)反石虎败死。
从子:石虎    字季龙,后赵第三位皇帝(334-349在位)。谥号武皇帝,庙号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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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3月22日 16: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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