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玄~东晋时期桓楚开国皇帝(403年-404年在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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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悼帝桓玄



402年

【基本信息】

所处时期:东晋

全名:桓玄
别名:桓灵宝、桓敬道、楚武悼帝
字:敬道
谥号:武悼皇帝
封号:南郡公、楚王(称帝前) 
民族族群:汉族
出生日期:369年~404年6月19日
逝世地:江陵城外 (湖北省荆州市)
在位时间:403年-404年
前任:晋安皇帝司马德宗 
继任:晋安皇帝司马德宗(复位)
主要成就:把持朝政、建立桓楚
主要作品:《桓玄集》
籍贯:谯国龙亢县(位于今安徽省怀远县龙亢镇)

年号:永始 (初作建始;403年十二月~404年五月)

      年号永始(初作建始;403年十二月~404年五月)是东晋晋安帝时桓玄篡立的年号,共计2年。胡三省注《资治通鉴》:元兴元年“桓玄寻改曰大亨。玄篡,又改曰永始。”根据《晋书》记载,桓玄最初改元“建始”,因为和赵王伦同,改为永始。


个人简介

         桓玄(公元369年-公元404年6月19日),字敬道,又名灵宝,出生于谯国龙亢县(今安徽省怀远县龙亢镇)。他是东晋时期著名权臣、大司马桓温之子,同时也是桓楚政权的开国皇帝。 桓玄自幼便展现出不凡的气质与才华,他形貌瑰丽奇特,风度潇洒脱俗。在学术和艺术方面有着广泛的涉猎,并且擅长撰写文章。少年时期的他曾担任太子洗马一职。随着父亲去世,他继承了南郡公的爵位,因此世人常称其为“桓南郡”。 在其政治生涯中,桓玄逐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他先后击败了殷仲堪和杨佺期等地方割据势力,进而铲除了当时执政的司马道子父子,从而掌控了东晋朝廷的核心权力。在此期间,他历任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以及扬州牧等多个要职,最终晋升至相国、大将军,并被封为楚王。

         大亨元年(公元403年)冬季,桓玄迫使晋安帝禅让皇位,正式建立了以自己为君主的桓楚政权,改年号为“永始”。然而,在其统治期间,由于生活奢靡无度,加之颁布政令过于急切严苛,导致朝野上下疲惫不堪,民众普遍心生怨愤,社会动荡不安。

         永始元年(公元404年),北府兵将领刘裕起兵讨伐桓玄。在这场斗争中,桓玄兵败,仓皇逃回江陵,但很快又被西进的义军击溃。之后,他试图退入益州避难,却在途中被益州督护冯迁所杀,时年仅三十六岁。桓玄的一生虽短暂,但却深刻影响了东晋末年的历史进程。


【人物生平】
早年经历

       桓玄是东晋时期著名政治人物桓温的庶子,同时也是桓温最小的儿子。他自幼便受到父亲桓温的喜爱。在晋孝武帝宁康元年(公元373年),桓温去世,临终前留下遗命,让自己的弟弟桓冲接替统率军队,并接任扬州刺史一职。当时年仅五岁的桓玄,依照父亲的遗愿承袭了南郡公的封爵。 两年后,桓玄的服丧期结束。此时,桓冲也即将卸任扬州刺史一职。扬州的文武官员纷纷前来为桓冲送行。在这场告别仪式上,桓冲抚摸着桓玄的头说道:“这些都是你家从前的旧官属呀。”年幼的桓玄听后顿时掩面哭泣,这一举动令在场众人感到十分诧异。 随着年龄的增长,桓玄逐渐展现出非凡的才华。他相貌堂堂、气宇轩昂,神情爽朗且富有魅力。不仅学识渊博,精通各类艺术,还擅长撰写文章。他对自己的才能和家族门第充满自信,常常以英雄豪杰自居。然而,由于其父桓温在晚年曾有篡位的迹象,朝廷对桓玄始终心存戒备,不敢轻易重用他。

          太元十六年(公元391年),已经二十三岁的桓玄才被授予太子洗马的职位。几年后,他又被任命为义兴(今江苏宜兴)太守。然而,即便身居要职,桓玄仍觉得怀才不遇,郁郁不得志。他曾感叹道:“父亲曾经统领九州之地,而我却只能做一个小小的五湖长官!”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深感失落。于是,他毅然决然地辞去官职,返回了自己的封地南郡(今湖北江陵)。 在回乡途中,桓玄经过建康时拜见了当时执政的宰相司马道子。不料,司马道子因饮酒过量,在众人面前直言不讳地问他:“你父亲桓温晚年想当乱臣贼子,你怎么看?”此言一出,令桓玄惊恐万分,吓得他跪倒在地,冷汗淋漓,久久不敢起身。幸亏王府长史谢重及时出面打圆场,这才化解了这场尴尬的局面。从那以后,桓玄对司马道子怀恨在心。 桓玄深刻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东晋朝廷猜忌,因此多次上疏诉说冤屈,但这些请求如同石沉大海,始终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桓玄回到南郡后,居住在其治所江陵,这里是荆州的行政中心。起初,荆州刺史王忱处处与桓玄作对,对他百般压制。

          太元十七年(公元392年)十月,王忱病逝于任上。晋孝武帝原本打算让王恭接任荆州刺史一职。然而,桓玄虽然对王忱不满,却也害怕王恭的能力。为了改变这一局面,他派人前往京城贿赂孝武帝所宠信的尼姑支妙音,通过她的影响力促使孝武帝改派黄门侍郎殷仲堪担任荆州刺史。果然,孝武帝采纳了支妙音的建议,任命殷仲堪为荆州刺史。 殷仲堪到任后,对桓玄表现得极为敬重和畏惧。凭借父亲桓温和叔父桓冲长期以来在荆州建立的威望,桓玄在该地区行事专横,士民百姓对他更是敬畏有加,甚至超过了对殷仲堪的尊重。在这种情况下,殷仲堪不得不与桓玄结交深厚,而桓玄也打算借助殷仲堪的军事力量来实现自己的抱负,因此对殷仲堪表现出取悦的态度。


响应王恭
         晋安帝隆安元年(公元397年),东晋政坛风云变幻。当时,尚书仆射王国宝与建威将军王绪凭借会稽王司马道子的权势,在朝中专横跋扈。他们因惧怕青兖二州刺史王恭的势力,图谋削弱各地藩镇的权力。与此同时,桓玄敏锐地察觉到王恭对王国宝乱政行为的不满和忧虑,于是劝说荆州刺史殷仲堪起兵讨伐王国宝,并派人联络王恭,推举他为盟主。 然而,殷仲堪心存顾虑。他担心自己若没有皇帝的支持,会被外界认为能力不足,难以胜任一州方伯之职,而这一弱点可能会被王国宝等人利用,进而将他调离荆州。桓玄抓住殷仲堪的担忧,极力劝说他参与行动。但即便如此,殷仲堪依然犹豫不决。就在这个时候,王恭已经决定主动起兵,并联合殷仲堪共同对抗王国宝。殷仲堪在得知这一消息后,最终答应响应王恭。不久之后,朝廷因畏惧各方压力,不得不处死王国宝和王绪以平息事态,王恭也随之罢兵。在整个过程中,殷仲堪与桓玄始终未进行实质性的军事行动。 随后,王恭举兵的行为让司马道子深感威胁。为了应对这种局面,司马道子开始重用司马尚之和司马休之作为心腹。

          隆安二年(公元398年),桓玄向朝廷请求担任广州刺史,但司马道子对其心怀忌惮,不愿让他继续掌控荆州,于是下诏任命桓玄为督交广二州军事、建威将军、平越中郎将及广州刺史,同时授予其“假节”之权。然而,桓玄在接受命令后并未赴任。 与此同时,司马道子采纳了司马尚之的建议,试图多设立外藩以巩固局势,却因此削夺了豫州刺史庾楷的都督地区。此举引发了庾楷的强烈不满,他转而劝说王恭再次举兵。同年,王恭联合桓玄、殷仲堪等发动第二次军事行动,推举桓玄为盟主。殷仲堪认为此次行动必定成功,因此积极参与其中,并分派五千兵力给桓玄,由南郡相杨佺期担任前锋,沿长江顺流而下。当杨佺期与桓玄抵达湓口时,江州刺史王愉闻风而逃,最终在临川被桓玄派遣的军队追捕抓获。 尽管庾楷在与司马尚之的战斗中遭遇惨败前来投奔,但桓玄仍然在白石之战中大败朝廷军队。然而,随着王恭因刘牢之倒戈而失败身亡,桓玄与杨佺期率军进至石头城附近,迫使司马元显回防京师,并命令丹阳尹王恺驻守石头城。然而,由于刘牢之率领北府军迅速支援京师,桓玄与杨佺期因畏惧对方实力而撤退至蔡洲,继续与朝廷军队形成对峙之势。 面对复杂的局势,司马道子试图通过利诱的方式分化桓玄与杨佺期,令二人倒戈攻击殷仲堪。为此,他任命桓玄为江州刺史,杨佺期为雍州刺史,而将殷仲堪贬为广州刺史。

         这一举措令殷仲堪勃然大怒,随即命令桓玄与杨佺期率兵进攻建康。然而,桓玄对此任命感到欣喜,一度打算接受,却又犹豫不决。殷仲堪从弟弟殷遹处得知杨佺期也决定接受任命后,开始撤军。随着殷仲堪的撤退,杨佺期部将刘系率先撤离,桓玄等人陷入恐慌,仓皇西退,直至寻阳(今江西省九江市)才追上殷仲堪。 此时,殷仲堪已失去荆州刺史之位,只能依靠桓玄的支持;而桓玄自身也需要借助殷仲堪的兵力,双方因此结成同盟。鉴于殷仲堪与杨佺期的家世声望,他们共同推举桓玄为盟主,并拒绝接受朝廷的任命。朝廷见状深感恐惧,只得下诏安抚,并重新任命殷仲堪为荆州刺史,试图达成和解。最终,各方受命返回各自的驻地,暂时恢复了表面的平静。


夺据荆州
         早在桓玄于江陵肆意妄为之时,殷仲堪的亲信与党羽便多次劝说殷仲堪除掉桓玄,但并未得到采纳。当时桓玄被推举为盟主之后,其态度愈发傲慢自大,行事矜侉倨傲。而杨佺期作为弘农杨氏的后裔,出身高贵,一直以华夏贵胄自居,对江东其他士族家族颇为轻视,认为他们远不及自己的家族地位显赫。因此,他对桓玄将自己视为寒门的做法极为不满,并萌生了袭击并杀害桓玄的想法。然而,这一计划因殷仲堪的顾虑未能实施。殷仲堪担心一旦桓玄身亡,自己将难以控制杨佺期兄弟,从而导致局势更加混乱。 彼时,桓玄也察觉到杨佺期对自己怀有杀意,遂萌生了铲除杨佺期的想法。为此,他驻扎在夏口,并任命始安太守卞范之为谋主,共同策划应对之策。

        隆安三年(公元399年),桓玄向朝廷提出扩大辖区的要求。执政司马元显(司马道子之子)借此机会试图离间桓玄与殷仲堪、杨佺期之间的关系。于是,朝廷加封桓玄为都督荆州长沙郡、衡阳郡、湘东郡及零陵郡四郡诸军事,并改派桓玄的兄长桓伟取代杨佺期的兄长杨广担任南蛮校尉一职。此举引发了杨佺期兄弟的强烈愤怒。杨佺期甚至以支援后秦围攻洛阳为由起兵反抗,但最终被殷仲堪劝阻。同年,荆州发生严重水灾,殷仲堪开仓赈济灾民,而桓玄则借机发动军队,同样以救援洛阳为名展开行动。 桓玄致信殷仲堪,表明自己意图消灭杨佺期,并要求殷仲堪逮捕并处决杨广,否则将进攻江陵。随后,桓玄成功夺取了殷仲堪囤积在巴陵的粮食储备,并向经过夏口的梁州刺史郭铨谎称收到朝廷命令,命郭铨担任他的先锋讨伐杨佺期。为此,桓玄授予郭铨江夏地区的兵力,令其统领各军前进。 与此同时,桓玄秘密联络桓伟作为内应,但桓伟惊慌失措,主动向殷仲堪坦白一切。殷仲堪遂将桓伟扣押为人质,并让他写信给桓玄,恳求桓玄停止军事行动。然而,桓玄对此毫不动摇,他认为桓伟因殷仲堪优柔寡断的性格不会面临生命危险。随后,殷仲堪派遣其子殷遹率领七千水军至西江口迎战,却被桓玄派来的郭铨和苻宏击败。紧接着,殷仲堪又派出杨广和殷道护发起进攻,再次遭到桓玄在杨口的重创。桓玄一路推进至距离江陵仅二十里的零口,使江陵陷入震动。 不久后,杨佺期从襄阳赶来支援,桓玄虽一度退却以避锋芒,但最终大败杨佺期。桓玄派遣部将冯该追击杨佺期,将其擒获并处死。殷仲堪见势不妙,逃离江陵,但在途中被冯该追上,最终被迫自杀。 至此,桓玄于年末彻底消灭了杨佺期和殷仲堪。

      公元400年,桓玄向朝廷请求兼任荆、江二州刺史。朝廷下诏任命桓玄为都督荆司雍秦梁益宁七州诸军事、后将军、荆州刺史,并授予假节之权;同时任命桓伟为江州刺史。然而,桓玄坚持亲自兼任江州刺史,迫使朝廷妥协,允许他加封为都督江州及扬州豫州共八郡诸军事,并兼任江州刺史。此外,桓玄还自行任命桓伟为雍州刺史,朝廷因当时孙恩叛乱加剧,无力反对。 桓玄趁此良机,在荆州大力任用亲信,积极训练兵马,并多次向朝廷请缨讨伐孙恩,但均被朝廷拒绝。

           隆安五年(公元401年),孙恩沿海路进犯京口,直逼建康。桓玄以勤王为名起兵,实则是想趁乱扩大自身势力。司马元显在孙恩北撤远离京城后,下诏命令桓玄解除戒严状态。然而,桓玄此时已完全掌控其辖区,不仅调派桓伟前往江州镇守夏口,还任命司马刁畅督管八郡并镇守襄阳,同时安排桓振、皇甫敷、冯该等人驻守湓口等地。此外,他还新设武宁郡和绥安郡,分别用于安置迁徙的蛮族和招集的流民。 期间,朝廷曾下诏征召广州刺史刁逵和豫章太守郭昶之,但都被桓玄强行扣留,进一步巩固了自己的权力基础。


夺取朝权
        公元402年,即东晋安帝元兴元年,司马元显正式下令讨伐桓玄。然而,桓玄在京都的堂兄桓石生却秘密将这一消息通报给了他。当时,桓玄已经封锁了长江漕运,导致东部地区粮食匮乏、民生凋敝。加之孙恩之乱尚未平息,桓玄认为司马元显正忙于内忧外患,无力发动大规模讨伐,因此一直按兵不动,静候时机,在荆州蓄势待发。 然而,当桓石生的密报传来时,桓玄深感不安,决定坚守江陵以应对可能的进攻。但他的谋士卞范之却提出了不同的建议,劝说桓玄主动出击,凭借其威名和强大的军力,直捣东土,令朝廷军队土崩瓦解,而不可示弱于人。桓玄采纳了这一建议,留下桓伟驻守江陵,亲自率领大军向东进发。 起初,桓玄对司马元显是否会真正出兵仍心存疑虑,担心自己的士兵不会全力支持他。然而,当他顺利通过寻阳(今江西九江)后,仍未见朝廷军队出现,这让他信心倍增,士气大振。随后,桓玄发布檄文,列举司马元显的罪行,将其视为朝廷的叛逆,并以此为由号召天下。 桓玄抵达姑孰(今安徽当涂)后,派遣冯该等人击败并俘虏了豫州刺史司马尚之,成功夺取了历阳(今安徽和县)。面对桓玄的步步紧逼,司马元显因恐惧而不敢贸然出兵,只能登船观望局势。而北府军统帅刘牢之则因担忧即使击败桓玄,也难以得到司马元显的信任,最终选择带领手下向桓玄投降,使桓玄的力量进一步增强。

         桓玄一路势如破竹,很快逼近建康(今江苏南京)。司马元显试图组织力量防守,但最终溃败。桓玄顺利进入建康后,宣布解除戒严,并以诏书名义自任总揽国事的大臣,兼任侍中、都督中外诸军事、丞相、录尚书事、扬州牧等要职,同时兼任徐州刺史。此外,他还被授予黄钺、羽葆鼓吹、班剑二十人等象征权力与地位的荣誉。 为进一步巩固权势,桓玄罗列了会稽王司马道子及其子司马元显的罪状,将司马道子流放至安成郡(今江西吉安),并在数月后派人将其杀害。同时,他还处死了司马元显、庾楷、司马尚之以及司马道子太傅府中的部分属吏,彻底清除异己势力。 为了除掉潜在威胁,桓玄故意任命北府军领袖刘牢之为会稽太守,企图将其调离京口这一战略要地。然而,刘牢之察觉到桓玄的意图后,计划起兵反抗,但由于未能获得北府军将领的支持,最终选择北逃广陵(今江苏扬州),投靠广陵相高雅之。途中,刘牢之因绝望而自杀。

        此后,司马休之、高雅之以及刘牢之的儿子刘敬宣纷纷北逃,投奔南燕政权,暂时避开了桓玄的追杀。 桓玄通过一系列政治与军事手段,迅速掌控了东晋的朝政大权,为其后续篡位奠定了坚实的基础。这一系列事件不仅反映了东晋末年权力斗争的复杂性,也揭示了地方豪强与中央政权之间的深刻矛盾。


图谋篡位
        桓玄于三月成功攻入建康后,随即废除了元兴年号,恢复了隆安年号。不久之后,他又改元为大亨。在政权稳固后,桓玄开始对朝廷进行一系列的人事调整与权力分配。他自任丞相,并兼任荆州、江州、徐州三州刺史。此外,他还安排家族成员和亲信担任重要职务:桓伟被任命为荆州刺史,桓修出任徐州、兖州二州刺史,桓石生则成为江州刺史;卞范之被委以丹阳尹之职,而桓谦则被提升为尚书左仆射。

        通过这些任命,桓玄将中央与地方的关键职位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 不仅如此,桓玄还进一步巩固自己的地位,自封为太尉、平西将军,同时兼任都督中外诸军事、扬州牧以及豫州刺史。为了彰显尊贵身份,他还获得了衮冕之服、绿綟绶等特殊礼遇,班剑人数增至六十人,允许佩剑穿鞋上殿,进入朝堂无需快步行走,且在奏报时不必直呼其名。 到了四月,桓玄移驻姑孰,辞去了录尚书事的职务。然而,即便如此,朝廷中的重大事务仍然需要向他请示,日常琐碎之事则交由桓谦与卞范之处理。自从晋安帝继位以来,东晋国内连年战乱,百姓饱受战火之苦,普遍渴望和平。

      桓玄掌权初期,采取了一些措施,罢黜奸佞小人,提拔贤能之士,这一举措让建康城内的民众一度感到欢欣鼓舞,期待能够过上安定的生活。然而,好景不长,桓玄很快便显露出专横跋扈的一面,不仅凌辱朝廷,还沉溺于奢华享乐之中,政令反复无常,令民众大失所望。 当时,三吴地区遭遇严重饥荒,大量人口因饥饿而死亡。即便是那些家境富裕者,也因为缺乏粮食储备而饿死在家中,守着金玉财宝却无法换得一口食物。虽然桓玄曾下令赈灾,但所提供的米粮数量极其有限,根本无法满足受灾民众的需求。尽管会稽内史王愉努力召回外出觅食的饥民并分发粮食,但仍有许多人在路途中不幸饿毙。 与此同时,桓玄为了彻底清除北府军的势力,相继杀害了吴兴太守高素、竺谦之、高平相竺朗之、刘袭、彭城内史刘季武以及冠军将军孙无终等多位北府军旧将。他的目标是消灭刘牢之下属的北府军力量,从而完全掌控军权。

       此外,他还要求朝廷追论平定司马元显、殷仲堪及杨佺期之功,分别加封自己为豫章公和桂阳公,并将这些封号转赠给儿子桓升和侄儿桓濬。为了彰显个人权威,桓玄还颁布诏令,要求全国上下避讳其父桓温的名字,凡是与桓温同名同姓者均需改名。同时,他追赠生母马氏为豫章郡太夫人,以示孝道。 大亨元年(403年),桓玄晋升为大将军,并向上请命率军北伐后秦。然而,这不过是他的一场政治表演,实际上并无北伐之意。不久后,桓玄暗示朝廷下诏阻止北伐计划,于是他顺势表现出尊重诏命的姿态,停止了相关准备。同年,桓伟去世,作为桓玄的重要支持者,桓伟的离世使桓玄失去了一个强有力的依靠。按照礼制,桓玄本应守丧,但他却在脱下丧服后迅速恢复娱乐活动。

        这一行为暴露了他对传统礼仪的轻视,同时也加剧了他的孤立处境。 随着桓伟的去世,桓玄篡位之心愈发明显。面对全国范围内的不满情绪,他决定加快篡位步伐。在此过程中,他的亲信殷仲文和卞范之极力劝说他早日登基称帝。他们甚至提前秘密拟定了朝廷加授桓玄九锡的诏书和册命文书。随后,桓玄提升桓谦、王谧和桓修等人官职,让自己正式成为相国。同时,他还划定了南郡、南平郡、天门郡、零陵郡、营阳郡、桂阳郡、衡阳郡、义阳郡以及建平郡等十个郡县,封自己为楚王,享受九锡之礼,并设置楚国的各级官属。此后,桓玄主动卸任平西将军和豫州刺史,将其下属官员全部并入相国府。 桓玄的一系列举动引发了部分反对者的反抗。例如,原本属于殷仲堪阵营的庾仄集结七千人起兵反叛,在桓伟去世、荆州刺史桓石康尚未到任之际袭击襄阳,一度震动江陵。不过,这场叛乱很快被桓石康等人平定。

        尽管如此,桓玄并未因此收敛,反而继续上演各种自编自导的政治戏剧。他先是假意上表请求归藩,然后又自行代朝廷下达挽留诏书;接着再次提出归藩请求,要求晋安帝亲自手书诏命挽留自己。桓玄之所以频繁制造这些看似矛盾的行为,主要是为了炫耀这些诏文,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此外,桓玄还命令手下报告所谓的祥瑞现象,试图模仿古代圣君的形象。为了营造出有高士隐居的假象,他不惜让皇甫谧的六世孙皇甫希之伪装成隐士,结果却被世人讥讽为“充隐”。在施政方面,桓玄缺乏坚定的决心,常常改变主意,导致政令混乱不堪,难以形成统一有效的治理方针。这种不稳定的状态最终加速了东晋王朝的衰亡进程。


建立桓楚
         公元403年十一月,桓玄进一步巩固自己的权势,将自己的冠冕升级为象征皇帝身份的十二旒规格。不仅如此,他还为自己配备了与帝王身份相符的车马仪仗和乐器。同时,他将楚王妃册封为王后,并立楚国世子为太子,为称帝做足了准备。 到了十一月十八日,卞范之起草了一份禅让诏书,并强迫临川王司马宝逼迫晋安帝抄写这份诏书。二十一日,太保、司徒王谧代表朝廷奉上玺绶,正式宣告晋安帝禅让皇位给桓玄。

        随后,晋安帝被迁往永安宫居住,而晋朝历代皇帝的神主也被迁至琅邪国供奉。在百官前往姑孰劝进之后,桓玄表面上推辞了一番,但最终还是接受了众臣的请求。他筑坛祭天,在十二月三日正式登基称帝,改元“永始”,并将晋安帝降封为平固王,不久后又将其转移到寻阳安置。 然而,桓玄篡位之后,却表现得骄奢淫逸、荒诞无道。他通宵达旦地寻欢作乐,即使是在其弟桓伟下葬的日子里,他也只是白天哭丧,晚上便外出游玩。有时甚至一天之内多次出游,毫无节制。此外,桓玄性情急躁,每次召见官员都要求快速响应,以至于值班官员不得不将马匹拴在宫门前随时待命,这使得宫廷内一片混乱,完全失去了朝廷应有的威严。他还大兴土木,修建宫殿,打造可容纳三十人的大型乘舆,这些举措让百姓疲惫不堪,朝野上下怨声载道,民心渐变。

         在这种情况下,北府军旧将刘裕、何无忌与刘毅等人趁机举起义兵讨伐桓玄。永始元年(404年)二月二十七日,刘裕等人正式起兵,计划在京口(今江苏省镇江市)、广陵(今江苏省扬州市)、历阳和建康四地同时发动攻势。其中,刘裕派遣周安穆向驻守建康的刘迈通报消息,希望他作为内应配合行动。然而,刘迈因恐惧而未能按计划行事,反而向桓玄告密。桓玄起初封刘迈为重安侯,但后来以刘迈未能及时抓捕周安穆为由,将其杀害,同时还处死了其他刘裕在建康的内应人员。

       与此同时,原定于历阳起兵的诸葛长民也被刁逵捕获。尽管如此,刘裕等人仍然成功攻占了京口和广陵,镇守两地的桓修和桓弘均被斩杀。 随着战事推进,刘裕率领义军抵达竹里时,桓玄任命桓谦为征讨都督应对局势。桓谦建议桓玄派兵主动进攻刘裕,但桓玄畏惧刘裕军队的强大战斗力,打算屯兵覆舟山静待刘裕前来,认为对方从京口到建康后看到大军必然惊慌失措,且己方坚守不出,敌人求战不得,最终会自行溃散。然而,桓谦坚持出战,于是桓玄派遣顿丘太守吴甫之和右卫将军皇甫敷迎击刘裕。然而,这两员大将在与刘裕交战中相继战死,这一结果令桓玄深感恐惧,他召集了一批懂得道术的人试图通过法术对抗刘裕。随后,桓玄又命令桓谦、何澹之驻守东陵,卞范之驻守覆舟山西,总计两万兵力抵抗刘裕。然而,当刘裕率军到达覆舟山东时,故意设置疑兵迷惑敌军,使对方误以为刘裕兵力众多。桓玄得知后急忙派遣庾赜之增援各路军队。但由于刘裕的部队大多出身于北府军,战斗力极强,桓谦的军队对其十分畏惧,缺乏斗志。刘裕则奋勇作战,并借助风势实施火攻,最终击败了桓谦等人。

           在桓谦等将领失败的同时,桓玄已经开始萌生退意,并命令殷仲文准备船只。三月二日,桓玄与一众亲信西逃。当天,桓玄因为心情沉重没有进食,随行人员只能提供糙米饭给他充饥,但桓玄难以咽下。此时,年幼的桓升抱着桓玄安慰他,这让桓玄更加悲从中来。 桓玄一路逃窜至寻阳,得到了江州刺史郭昶之提供的物资和军队支持。之后,他挟持晋安帝前往江陵,在江陵重新设立百官机构,并大力扩建水军。仅仅一个月的时间,他就组建起一支拥有两万士兵的队伍,楼船和武器装备看起来非常强大。然而,由于桓玄在西逃过程中担心法令无法严格执行,动辄滥施死刑,导致人心离散,局势愈发不利。


兵败身死
         何无忌在击败了桓玄所派遣的何澹之等军队后,成功攻陷湓口,进而占领寻阳。随后,他与刘毅等人率领部队一路向西挺进。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军,桓玄也不得不亲自从江陵率军迎战。双方于五月十七日在峥嵘洲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当时,桓玄的军队虽然在兵力上占据优势,但由于桓玄本人经常在船边演练败退时的动作,甚至模拟如何逃跑,这使得士兵们士气低落,毫无斗志。当刘毅发动进攻时,桓玄的军队迅速溃败。他们不仅焚烧了辎重,还在夜色的掩护下仓皇逃窜。在此情况下,郭铨选择向刘毅投降。而桓玄则挟持晋安帝继续向西撤退,并将晋穆帝皇后何法倪以及安帝皇后王神爱遗弃在巴陵。 殷仲文以收集散兵为借口,实际上却悄悄转移到另一艘船上,并趁机背叛了桓玄,带着两位皇后返回建康。

       到了五月二十三日,桓玄狼狈地回到了他的老巢江陵。冯该建议桓玄再次组织力量进行反击,但桓玄已经失去了战斗的信心,转而打算投奔梁州刺史桓希。然而,此时人心已散,桓玄的命令再也无人听从。次日,江陵城内陷入一片混乱。桓玄与数百名心腹仓促出发,但在到达城门时,随行人员中有人意图暗杀桓玄,虽然没有成功,却引发了一场混战。桓玄勉强登上船只逃离,但身边的人大多因混乱而失散,只剩下卞范之一人紧紧跟随。 桓玄原本计划前往梁州治所汉中,但在屯骑校尉毛修之的诱骗下,改道前往蜀地。恰逢宁州刺史毛璠去世,益州刺史毛璩派遣侄孙毛祐之及参军费恬等人带领数百人护送毛璠的灵柩至江陵。

         五月二十六日,这支队伍在江陵城西的枚回洲与桓玄相遇,并立即对桓玄展开攻击。箭矢如雨般射向桓玄的船只,其亲信丁仙期、万盖等人为了保护桓玄而相继牺牲。最终,益州督护冯迁跳上桓玄所在的船只,手持利刃逼近桓玄。桓玄惊慌失措,摘下头上的玉饰递给冯迁,哀求道:“你是什么人,竟敢杀害天子?”冯迁义正辞严地回答:“我这是在诛杀叛逆的天子!”于是,桓玄被当场斩杀,年仅三十六岁。 桓玄死后,他的堂弟桓谦在沮中为其举哀,并追赠谥号为“武悼皇帝”。而桓玄的头颅则被送往建康,悬挂在大桁之上示众。百姓们目睹这一幕,无不欢欣鼓舞。

         桓玄身死之后,刘裕迅速掌控了局势,并拥立晋安帝重新复辟晋朝。这一举措不仅恢复了晋朝的统治秩序,还使得刘裕逐渐掌握了朝廷的核心权力,成为新一代的权臣。在此后的16年时间里,刘裕凭借一系列精心布局和稳固政局的措施,不断强化自身的地位。他通过政治、军事以及经济等多方面的改革,逐步奠定了自己的权威,为后续建立新王朝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最终,在公元420年,刘裕废黜了晋恭帝,正式建立了刘宋帝国,宣告东晋王朝的彻底终结。这一历史转折点不仅标志着东晋时期的结束,更开启了中国历史上南北朝时期的序幕。刘裕的崛起与刘宋帝国的建立,体现了当时社会结构与政治格局的重大转变,同时也深刻影响了此后数百年的历史进程。

 

【人物评价】

余嘉锡:

①“桓玄之为人,性耽文艺,酷爱书画,纯然名士家风,而又暴戾恣睢,有同狂狡。盖是杨广、赵佶一流人物,但彼皆帝王家儿,适承末运;而玄乃欲为开国之太祖,为可笑耳。

②“桓玄飞扬跋扈,包藏祸心,蜷伏爪牙,观衅而动。

蔡东藩:

①“桓玄才智,不及乃父,徒乘晋室之衰,遍树族党,窃人家国,彼方以为人可欺,天亦可欺,篡逆诈夺,任所欲为,庸讵知冥漠之中,固自有主宰在耶?盖观于逆风之阻,御座之倾,而已知天意之诛玄矣。

]②“桓玄无赫赫之功,足以名世,但乘会稽父子之乱政,闯入建康,窃取大位,其为舆情之不服也可知。刘裕、刘毅、何无忌等,奋臂一呼,玄即败溃,始则犹挟安帝为奇货,及一失所挟,即被诛于枚回洲。计其僭位之期,不过半年,其亡也忽,谁曰不宜?

《晋书》:

①“性贪鄙,好奇异,尤爱宝物,珠玉不离于手。人士有法书好画及佳园宅者,悉欲归己,犹难逼夺之,皆蒱博而取。遣臣佐四出,掘果移竹,不远数千里,百姓佳果美竹无复遗余。信悦谄誉,逆忤谠言,或夺其所憎与其所爱。

②“玄自篡盗之后,骄奢荒侈,游猎无度,以夜继昼。兄伟葬日,旦哭晚游,或一日之中屡出驰骋。性又急暴,呼召严速,直官咸系马省前,禁内讙杂,无复朝廷之体。于是百姓疲苦,朝野劳瘁,怨怒思乱者十室八九焉。

③史臣曰:桓玄纂凶,父之余基。挟奸回之本性,含怒于失职;苞藏其豕心,抗表以称冤。登高以发愤,观衅而动,窃图非望。始则假宠于仲堪,俄而戮殷以逞欲,遂得据全楚之地,驱劲勇之兵,因晋政之陵迟,乘会稽之酗醟,纵其狙诈之计,扇其陵暴之心,敢率犬羊,称兵内侮。天长丧乱,凶力实繁,逾年之间,奄倾晋祚,自谓法尧禅舜,改物君临,鼎业方隆,卜年惟永。俄而义旗电发,忠勇雷奔,半辰而都邑廓清,逾月而凶渠即戮,更延坠历,复振颓纲。是知神器不可以闇干,天禄不可以妄处者也。夫帝王者,功高宇内,道济含灵,龙宫凤历表其祥,彤云玄石呈其瑞,然后光临大宝,克享鸿名,允徯后之心,副乐推之望。若桓玄之幺麼,岂足数哉!适所以干纪乱常,倾宗绝嗣,肇金行之祸难,成宋氏之驱除者乎!

④赞曰:灵宝隐贼,世载凶德。信顺未孚,奸回是则。肆逆迁鼎,凭威纵慝。违天虐人,覆宗殄国。
    唐代某“公子”(可能是唐太宗)问:“桓玄聪明有夙智,奇才远略,亦一代之异人,而遂至灭亡,运祚不终,何也?”虞世南说:“夫人君之量,必器度宏远,虚己应物,覆载同于天地,信誓合于寒暄,然后万姓乐推而不厌也。彼桓玄者,盖有浮狡之小智,而无含宏之大德,值晋室衰乱,威不迨下,故能肆其爪牙,一时篡夺,安德治人无闻焉。以侥幸之才,逢神武之运,至于夷灭,固其宜也。
   张法顺:“桓玄承籍世资,素有豪气,既并殷、扬,专有荆楚,第下之所控引止三吴耳。
   王世贞:“自昔倚马占檄,横槊赋诗,曹孟德、李少卿、桓灵宝、杨处道之外,能复有几?自非本色故足贻姗。
   李慈铭:“玄骄淫狂竖,绝无才能,乘晋不纲,反覆得利,竟行篡窃,旋致歼夷。观其行事,昏惰恒怯,鄙陋诈伪,不特羿、卓所羞称,亦为殪、莽所不取,晋之豺狼,桓之枭獍,不祥莫大,厉气所钟,而犹夸其诞生,诧其奇异。盖以当日桓氏门客如王、谢之徒,妄相造饰,而玄又小有文藻,自称名士。篡立以后,卞、殷丑类,导谀献媚,作此祯符,以伪孽之盗干,比贼莘之降瑞,岂知燕卵本可吞之物,大星非下咽之需,史臣载之,无识甚矣!

   田余庆:“桓玄没有汲取王敦事件的教训,走得太远,竟轻易地取代东晋,独占权力,使自己陷于孤立,以致失败。
   吕思勉:“桓玄乃一妄人,晋书言其谬妄之迹甚多,庸或不免傅会。然其纵侈,好虚名,喜佞媚,不知政理,虽稍负雄名,而实则怯懦,要非诬辞也。玄之叛逆,不过当时裂冠毁冕之既久,势所必至,无足深异。晋室自东渡以后,上下流即成相持之局,而上流之势恒强,朝廷政令之不行,恢复大计之受阻,所关匪细,至桓玄败而事势一变矣。

【主要成就】
失政丧国

       桓玄在登上历史舞台之后,面对东晋末年社会上层出不穷的乱象,内心也怀揣着一番振作朝纲、力挽狂澜的雄心壮志,试图通过大力整顿来挽救时局。然而,桓玄所建立的政权本质上是门阀士族利益的代言人,这决定了他在施政过程中无法真正触动这些既得利益集团的根本利益。因此,他的许多改革设想最终未能付诸实践,也难以从根本上改变当时的社会局面。 桓玄即位后,为了笼络人心,常常施行一些小恩小惠。例如,在亲自审讯囚犯时,他往往不问罪行轻重,多予以释放;对于那些拦住御驾喊冤的百姓,他也通常会给予一定的救济和安抚。这些举措虽然在短期内赢得了一定的民心,但其治国理念却存在明显的弊端——繁琐苛刻且缺乏长远规划。桓玄性格中还有一大特点,便是喜欢炫耀自己的权威与学识。他曾因官员在诏书中将“春蒐”误写为“春菟”,便对所有相关经办人员施以降级或免职的严厉惩罚。这种做法不仅没有体现出宽容和包容的领导风范,反而让朝堂上下人人自危,导致行政效率低下,官场氛围紧张。 此外,桓玄本人热衷于游玩打猎,沉迷于兴筑宫殿等奢侈活动,这进一步加重了国家财政负担,也让民众对他的统治逐渐失去信心。久而久之,朝廷内外人心浮动,思变之声此起彼伏,最终为后来的政治动荡埋下了伏笔。


改简为纸
       在桓玄执政期间,他曾经颁布了一项重要的改革命令,即用纸张取代简牍作为书写材料。自东汉时期蔡伦改进了造纸术后,纸张逐渐被推广并广泛使用于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然而,在官方政务和正式政令的记录中,仍然沿袭传统,继续使用简牍。 桓玄深刻认识到这一情况,并提出了改变的必要性。他下诏书明确指出:“古时没有纸张,因此只能使用简牍,并非出于对礼仪的特别讲究。如今,既然纸张已经普及且具备良好的书写性能,那么凡以往使用简牍之处,一律改用黄纸替代。”此诏书的发布标志着纸张正式全面取代简牍,成为朝廷公文及各类官方文件的主要书写载体。 这一举措不仅推动了纸张在更广阔领域内的应用,也大大促进了文化与信息的传播效率,为后世留下了深远的影响。从那时起,纸张承载着更多的历史记忆与文明成果,成为了中华民族乃至全世界文化交流的重要工具之一。


宗教政策
       东晋末年,佛教的发展已经达到了相当兴盛的程度,在社会上拥有广泛的影响力。桓玄作为一位信奉道教的统治者,起初对佛教采取了一定程度的抑制政策。在桓玄击败司马道子、元显父子,并掌控建康之后,他发布了一项重要命令,要求僧侣向世俗的帝王行礼致敬。这一举措引发了巨大争议,尤其是与当时信奉佛教的王谧之间展开了多次反复的辩论。 在桓玄自立为楚王之后,他对佛教的限制措施进一步加强。他明确指出佛教存在诸多弊端,批评其导致国家财政亏空,“天府以之倾匮”,并且使尊贵的官职和地位受到玷污,“名器为之秽黩”。同时,他还提到一些人借寺庙之名逃避徭役,“避役钟于百里,逋逃盈于寺庙”,这些现象严重扰乱了社会秩序。 然而,当桓玄正式登基称帝后,他的态度发生了明显转变。他决定恢复沙门不需向王者致敬的传统规矩。这种变化主要是出于政治考量,目的是为了争取佛教势力对其政权的支持,从而巩固自身的统治基础。这一系列事件反映了桓玄在不同阶段对佛教政策的调整及其背后复杂的政治意图。

【轶事典故】
生而奇异

         据说,桓玄出生之时,有一道奇异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这一现象令当时为他占卜的人们感到十分惊异。因此,桓玄得到了“灵宝”这个小名。在古籍《异苑》中也有类似的记载:桓玄降生之际,光芒充盈整个室内。当时有一位擅长占卜的智者见到此景后说道:“此儿出生便带有奇异的光辉,实在不同凡响,可称之为天人。”于是,人们便给他取名为“神灵宝”。然而,桓玄的父亲桓温认为这个名字中的三个字过于繁复,便去掉了“神”字,最终定名为“灵宝”。 史学家周一良先生曾对此进行过深入研究,他认为桓玄的名字中包含“道”、“灵宝”等字眼,这实际上成为了桓氏家族信奉天师道的重要标志。这一名字不仅承载着家族的信仰,也反映出当时社会宗教文化对个人命名的影响。


忿而杀鹅
    桓玄年幼之时,与家中一众堂兄弟常常聚在一起嬉戏玩耍。其中有一项颇为有趣的活动便是斗鹅。然而,无论怎样努力,桓玄的鹅总是比不过堂兄弟们的鹅,这让他心中甚为不服,郁郁寡欢。 于是,有一天夜晚,趁着月色朦胧,桓玄悄悄地潜入了堂兄弟们的鹅栏。他内心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最终做出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举动——将堂兄弟们的鹅尽数杀死。 次日清晨,当家人发现鹅栏中的惨状时,无不惊骇万分。大家议论纷纷,以为是发生了什么怪异之事,便赶紧将此事禀报给了桓冲。桓冲听闻之后,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怀疑此事定与桓玄脱不开干系。于是,他便将桓玄唤来询问。果不其然,桓玄坦白承认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地不能载
      桓玄在称帝之后,步入皇宫大内,庄重地坐上了象征至高无上的龙床。然而,就在这一庄严时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那龙床竟然突然崩塌,变得破烂不堪。现场众人目睹此情此景,无不惊愕失色,气氛一时尴尬至极。 就在这时,殷仲文灵机一动,面不改色地出言奉承道:“陛下圣德深厚,威震天地,就连这承载万物的大地都难以承受您的伟岸之力,更何况是一张普通的龙床呢?”此话一出,立刻化解了现场的尴尬氛围,也让桓玄听后心情大悦,对殷仲文的机智与口才赞赏有加。这一巧妙的恭维之词,不仅展现了殷仲文的应变能力,也从侧面反映出桓玄对自身权威和地位的高度自信与渴望认同的心理状态。


下笔成章
       桓玄是一位才华横溢的文章大家,这一点从他的诸多事迹中便可窥见一斑。在王恭去世之后,桓玄曾登上江陵城的南楼,感慨万千地说道:“我现在想要为王孝伯撰写一篇悼词。”他伫立于楼上,长吟啸叹良久,随后提笔疾书,很快便完成了一篇文采斐然的悼词。 不仅如此,在桓玄平定殷仲堪与杨佺期之后,荆州刺史府、江州刺史府、后将军府、七州都督府以及南郡公府纷纷前来祝贺,五份贺辞文书同时呈递而至。面对如此繁复的局面,桓玄展现出了非凡的才思与应变能力。当文书送达时,他即刻作出回应,每一份回复皆是文辞优美、条理清晰,毫无杂乱之感,充分体现了他在文学造诣上的深厚功底与临场发挥的卓越才能。


喜好装饰
        桓玄对装饰与书画有着浓厚的兴趣。在击败司马元显之后,桓玄将镇所迁至姑孰,并在那里大兴土木,修建城内的官府建筑。无论是建筑物本身还是其中的假山水池等景观设计,都显得极为壮丽精美,展现出桓玄对于生活品质和艺术审美的追求。 除此之外,桓玄还非常珍视自己的书画作品、服饰以及各种玩物。他曾让人用轻便的小船装载这些物品随身携带。当时有人对此提出劝谏,认为此举并不妥当,但桓玄却回应说,这些珍贵之物理应随身保管。他还表示,在当时战乱频仍、局势动荡的情况下,一旦发生紧急状况,就可以迅速将这些物品运走。听到这番话的人们无不莞尔,觉得他的想法颇为有趣,甚至有些滑稽可笑。这一细节也从侧面反映出桓玄性格中独特的一面。


不设寒具
        桓玄是一位十分喜爱收藏书画的人,他对自己的藏品极为珍视。每当有客人来访时,他都会将自己精心收藏的书画展示出来,与众人分享,以此为荣。然而,有一次发生了一件令他感到不悦的事情:一位客人在品尝了桓玄招待的寒具之后,没有及时洗手便直接触摸这些珍贵的书画作品,导致书画上沾染了油渍。这一行为让桓玄非常不满。 从此以后,为了避免类似情况再次发生,桓玄在接待宾客时不再提供寒具。这个故事流传下来,后人便以“桓玄寒具油”这一典故来比喻人们观赏书画的情景。它不仅反映了古人对于艺术珍品的爱护之情,同时也提醒我们在欣赏珍贵文物时要保持谨慎和尊重,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害。


好为己功
       桓玄在刘裕起兵讨伐之时,被迫向西逃往江陵。在这段仓皇逃离的途中,他却依然专注于撰写《起居注》。这部《起居注》的内容,详细记录了他抵抗刘裕义军的经过。在文中,桓玄极力美化自己,声称自己在指挥各路军队时运筹帷幄、算无遗策,然而最终的失败并非因为战略失误,而是由于部下将领未能严格遵循他的调度安排,这才导致了战局的失利。因此,他认为自己的失败并非作战之过,而是其他因素所致。 由于桓玄全身心投入到《起居注》的撰写工作之中,以至于没有多余的时间与身边的谋臣将士商讨应对之策。待到这部《起居注》完成之后,桓玄便将其内容广泛地宣示于四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向外界传递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这一行为不仅反映出他对自我形象的执着维护,也从侧面展现出他在危急关头的决策失当。


尊不及祖
     桓玄极为尊崇他的父亲桓温。因此,在他篡位称帝之后,追尊桓温为“宣武皇帝”,并且在太庙中只供奉桓温一人,而没有追尊祖父桓彝或是更早的祖先。根据相关史料记载,当桓玄面临刘裕义军的强大攻势时,曹靖之指出,桓玄的行为使得晋室的神主流离失所,并且由于他未能追尊祖父以上祖先,触怒了神明。这一言论令桓玄内心充满了恐惧与忿怨。 史学家田余庆经过深入考证后提出了一种观点:桓玄的祖上可能与三国时期被司马懿诛灭三族的桓范有关。据推测,桓范的漏网子孙如桓楷、桓颢等人,在风波平息之后才开始出仕晋朝。桓玄代晋之后,出于种种原因,也不愿揭示桓氏家族历史的真实渊源,对此仍然讳莫如深。这或许正是桓玄未能追溯尊崇更远祖先的原因所在。这种复杂的历史背景和家族隐秘,也为桓玄的统治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与悲剧意味。


王朝谶言
         世上总有一些奇异的现象和巧合的故事,它们似乎暗示着某种天意或规律。据说,在东晋安帝元兴年间,衡阳地区发生了一件令人称奇的事情:一只母鸡竟然变成了雄鸡。然而,这只“变身”的雄鸡并没有长久地保持其威风凛凛的状态,仅仅过了八十天,它的鸡冠便开始萎缩,最终失去了作为雄鸡的象征。 这一奇异事件似乎预示了后来的一段历史变迁。不久之后,桓玄建立了楚国,而衡阳郡正是他所控制的十个郡之一。令人惊讶的是,从桓玄正式即位到他败走建康,整个过程也恰好持续了大约八十天。这种时间上的巧合不禁让人联想到前文中提到的那只母鸡,仿佛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在主导着这些事件的发展。 与此同时,当时还流传着一首童谣:“长干巷,巷长干,今年杀郎君,后年斩诸桓。”这首童谣看似简单,却暗藏深意。“郎君”在这里指的是司马元显,他在元兴元年(公元402年)被杀害;而桓氏家族则在元兴三年(公元404年),随着桓玄的失败与死亡而遭到彻底清算。这一切的发生,正如童谣所预言的一样,显得格外神秘且耐人寻味。 这些故事不仅展现了古代人们对自然现象与社会变革之间关系的思考,也反映了那个动荡年代中人们对于命运和权力更迭的复杂情感。通过这些传说与史实的结合,我们可以更加深刻地体会到历史的魅力以及其中蕴含的人文精神。

【亲属成员】

曾祖:桓颢
祖父:桓颢
父亲:桓温,东晋时期政治家、军事家、书法家、权臣
嫡母:司马兴男,桓温正妻,南康公主,晋明帝之女
生母:马氏,曾为歌妓,被袁真送给桓温,后追赠为豫章公太夫人
兄长:
1.桓熙,桓温长子,初被立为世子,但因才能不高,桓温将兵众都交给桓冲。桓温临死时他曾与桓济和桓秘谋杀桓冲,失败后被徙至长沙。
2.桓济,与桓熙谋杀桓冲失败,被徙至长沙。妻子为新安公主司马道福。
3.桓歆,封临贺公。
4.桓祎,愚笨,五谷不分。
5.桓伟,东晋将领,官至安西将军、领南蛮校尉、荆州刺史、使持节督荆益宁秦梁五州诸军事。
姐妹:
1.桓伯子,桓温二女,嫁王恺。
2.桓氏,桓温女,嫁王敬弘。
3.桓氏,桓温女,嫁殷仲文。
妻子:刘皇后,刘乔曾孙女。
儿子:桓升,桓玄子,封豫章王,桓玄死后亦被捕,于江陵被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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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4月20日 1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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